来人中的那位老者,一身白服,外罩一件深黑袈裟。眼睛眯着,颌下有山羊白须。其眉毛花白,颇长,从两旁垂落。
另外一人,星眼剑眉,头戴一顶通天冠,内有一件红罗纱的单衣,外披着一件双肩绣龙纹的青衣。他腰间环着一条玉带,且悬着一柄长剑,看上去有龙凤之姿。
申屠鸣在这老僧的压制下,已经老实下来,如今的他头颅低垂,似乎已经昏死过去。
那年轻人微微皱眉,走到了宫人面前,左手按住腰间长剑的剑柄。
“这是怎么一回事?孤王只是来此与无因大师讨教佛理,你们这些人怎会落得如此狼狈?”
他看着那宫人,此时宫人双肩,腰眼,脖颈三处渗出血来,头发凌乱,惨状非常。
“殿下,殿下!”
那宫人挣扎着跑到了年轻人面前。
“这些人,都是这两人的错,我们好好地在这里守着,他们无端端要硬闯!迫不得已之下,我才和众护卫要阻拦他们。”
来的人果然是齐王慕容启……
齐然第一次在这里看见《诸天》中自己认识的n,忍不住多看了慕容启两眼。
慕容启转身,先走到了那名被申屠鸣打伤,肋骨近乎全破的护卫面前。
“这是怎么回事?”
护卫们到了慕容启面前,躬身说道:“殿下,这是刚才我们和那披发之人对阵的结果。所幸,四字战阵分了不少压力过去,若是被那人的罡气直接击中,此时的他应当死得不能再死了。”
慕容启点点头,下蹲,右手探出,握在那人脉搏处。
他吩咐左右:“你们先带这位护卫去固原城中,找骨伤大夫,帮他理疗一下。”
“还好,经脉虽然弱,可还无大碍。”从怀中取出一枚丹药,慕容启把其递到护卫面前:“这是一枚‘天王保心丹’,你且服下。”
亲手喂那受伤的护卫服用下保心丹之后,慕容启才站起身来。
“去吧,他服用了此药,性命无忧,把错位肋骨正形之后,你们连夜把他送归义孝齐王府中。”
从始至终,慕容启始终保持从容,并未见愠怒,也未刁难齐然和申屠鸣。
“殿下,殿下,就是这二人!”
然而,那宫人又跑了过来,指着齐然和申屠鸣说道:“就是这二人,在我们封山之后,还要硬闯!”
齐然如今左手低垂,手部微微颤抖,手背处可见黑线。他只能以右手抵在申屠鸣背后,以日月钧鉴的真气蕴养维护后者的心脉。
慕容启再度皱眉。
他不悦开口:“刘保保,你这阉货,又擅自封山了。孤王已经说过,此次前来,只是与无因禅师畅谈佛理,不禁百姓,不扰于民。而你这狗东西又自作主张,封山封路,还与他人大打出手!当真是给孤王丢脸,回去之后,你自领四十板子去罢!”
刘保保目瞪口呆,慕容启在得知其封山之后,不仅没有维护,而是大加申斥,让他有些错愕。
慕容启走到了齐然面前,说道:“此事是小王下属之过失,即是我之过错。这是一枚‘化毒丹’,刘保保催魂掌之毒,服用此丹尽数可化去。”
齐然伸手取过丹药,一口吞服。
“无妨,手下的人多管管就是了,齐王殿下。”
齐然说完之后,不再多看慕容启一眼,搀扶申屠鸣到了无因禅师面前。
“多谢禅师出手,否则申屠师兄如果继续使用‘龙虎罡煞’恐怕内中消耗过多,反而坏了根基。”
无因禅师微笑:“老衲于圆觉寺中,都可感到一阵煞气,这门功法果然厉害。请少年你扶着你师兄,随我去到寺中,修养一段时间。”
齐然点头:“打搅了。”
慕容启走到了刘保保身边,说道:“这样也好,有禅师护持,这两位一定无事。今天,倒是小王今日打搅了大师清修了。”
慕容启双手合十,以佛家礼仪道别:“小王今日日落前还要赶到蓬莱府,无因大师,就此别过。”
他又看向了齐然,微笑说道:“若是齐掌舵有时间,改日不妨到义孝齐王府中,我们畅谈一二。孤王有真策府,其中有不少能人都是武道中人,对于太岳的风范,仰慕已久。”
他知道我是谁……齐然并不意外,以慕容启的情报网,想要搜集太岳分舵最近的动向,并不算困难。
看着慕容启带着自己的护卫向浮云岩山下走去,齐然内心腹诽:在我印象中,上一个开牙建府,封为齐王的人,已经把兄弟都杀干净了。不知道你慕容启是不是真的如我印象中的那样,外宽仁而内有城府。
只要齐然还在青州境内,他迟早会和慕容启再次见面,所以,他只是看了看慕容启远离之背影,就转过头来,不再理会。
“少年,你随我上去。”无因禅师走在齐然之前,如御风而行。
齐然服用化毒丹之后,左手恢复正常。
他本来想以双臂为支撑,抱着申屠鸣向上。可是考虑之后,齐然认为以‘公主抱’的方式似乎不妥,最后还是决定吧申屠鸣背在身后。
“看你的武道路数,以日月钧鉴为底,兼有日月星三部兵书。这么说来,你是齐溟漱的新弟子。”
无因大师在齐然之前,开口问道。
齐然点头:“我入门不过百几十日,确实是新弟子。”
无因禅师咦了一声。
“百几十日,你就成就了命轮境界,可怖可畏。这样的势头,你比之你师父当年,还要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