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风雨潇潇,屋中有片刻难以横渡的默然,风灯摇曳之间照见有情人最温暖缱绻的眼眸。
李小仟因求欢被拒,再加不小心说错了话,虽说早已难堪到羞愤欲死,更不免郁郁难过又戚戚然地害怕,不知刑莲湖是否从此就与自己生分,一时无所适从也无法释怀。
可她的惴惴不安看在刑莲湖的眼里,却令他有种说不出的惜取与心安。
舍不得她柔肠百转,刑莲湖暗自叹息了一声,重又将李小仟从桌上抱下来,拢在怀中半是疼宠半是慰藉地抚着她的小脸:“我给的玉坠可收好了?”
李小仟闻言不觉抬手轻触颈下:“嗯。”
刑莲湖见状,便知她贴身带着呢,不由得更加踏实:“这玉坠子可只得这一块,若是丢了我可就再没有比这更好的了。”
李小仟眨了眨氤氲的眸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方才情绪激动地抱怨个什么劲儿?
眸光闪闪之后,她仰着脸儿不无急切地爱现起来:“莲湖哥哥,我送你的玉佩,可是本姑娘亲手打的同心结,日夜琢磨,整整花了我两日功夫才打成的。”
许是说到此处觉察自己并不那么心灵手巧,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纤纤素手,最后两个咬字便含糊了些,可随后又眼巴巴地道,“本姑娘自有生以来,可是只亲手为皇后姨妈还有我姆妈制过两盒玫瑰胭脂。”
言下之意,就是他很重要,瞧瞧,这都排在太子殿下、镇北侯与世子前头了,所以就不要再责备她了。
刑莲湖嘴角会意地噙着微笑,俊秀的脸上有了欢快的微淡的光华。
李小仟怔了下,随又在撩她了,她又要犯错了,这么放任下去结局不可预料,今日就此打住吧。
李小仟心下暗暗告诫自己见好就收,可千万别再不知死活,倘若惹莲湖哥哥腻烦了自己可就大大地不妙了,莲湖哥哥若是真有郎心似铁的一天……李小仟不敢再往下想了。
“我来了这好一会儿功夫,也该回去了,你辛苦忙了一整日可得好好歇息才是。”话是这么说着,然而水水的目光却仍依依不舍地黏在刑莲湖脸上,“明日早间我让人给你送盏参汤来。”
又踟蹰地望向自己的双脚,袜子太过宽大已经褪到脚裸了,半截袜头软塌塌地垂了下去,瞧着还挺好玩的。
李小仟的脚趾头在大袜子里调皮地搓了搓,只一瞬又意识到了什么,温软地觑了眼刑莲湖便作罢了,转头想让之风拿自己干净的鞋袜进来换。
如夕雾花般小心翼翼的乖巧不免让刑莲湖再度动容。
刑莲湖当下心头一阵酸软,便将她的脸蛋轻轻板过来,俯首清浅缠绵地啄着她的樱桃小嘴,一下又一下。
这一次,李小仟顺服极了,承恩时再不敢轻举妄动,只感受着这份温热旖旎渐渐地馥郁深浓,她心中欢喜,因而当刑莲湖呼吸开始紊乱,克制地点到为止之后,她睁开双眸看向刑莲湖时,眸子之中又满是水润乌亮的万千情意。
刑莲湖的眸色便不由得深了深。
再目送李小仟出门,她纤巧的身影消融在风雨交加的夜幕里,刑莲湖立在门口迟迟没有转身,出神地任由湿风夹缠着冷雨吹在脸上和身上。
他如何忍心,看着她为他冒着风雨打湿了鞋袜,欢欢喜喜深夜前来,只匆匆温存片刻之后,却又落寞乖巧地离开。
这一刻的心海翻涌,仿佛打翻了盛载的温柔甜蜜还有疼痛涩楚,相溶交错的潮水,不分彼此起伏不定地一遍遍冲刷着他不变的意念,使之更清晰更纯净,也更加不可磨灭。
这边李小仟穿过重重的雨幕,悄然回到自己房中,由之风服侍着在次间换好干净的鞋袜和衣衫,又吩咐之风转告春生明早熬了参汤送去刑莲湖房里,这才轻手轻脚地走进内室准备睡下。
谁知却看到昏黄的风灯下,百里星台居然还在翻看案卷。
李小仟走过时他正好抬起眼来,两人就这么实打实地对视了一眼,李小仟不由得愣住了,脚下步子一滞,不知为何竟蓦然有种被抓包的心虚感。
“你、”她定了定神,嗯,这只是做做样子给苏曼姑姑看的,她多虑个什么呀!
这样想着,李小仟便又准备无视百里星台自顾自去歇息了,可百里星台却开口了:“今日陆家大老爷送了我两份厚礼,我收下了。”
李小仟闻言只得又站住,“哦”了一声,等他把话说完。
百里星台不着痕迹地将手中案卷放了下来,只是李小仟没有瞧见,那案卷的一个边角被捏皱得发白,烊化得变了形。
他站起来走到她面前,玉树般的身姿仿佛能融化一切风雨:“只事出突然,所以今晚先安置在外院的客房里了,明日你且看着办吧。”
李小仟起先并未放在心上,只应了声,可半晌回过味来:“女人?”
百里星台点点头:“说是扬州瘦马。”
李小仟先前让王嬷嬷找人帮忙物色扬州瘦马,准备塞给百里星台做妾,没想到才来到江南道,人大手笔一下送了俩。
真是瞌睡碰上大枕头。
“哦。”
可是百里星台深深地凝视着她,幽然提醒道:“你不怕那是细作?”
言下之意那多半是陆家派来监视他们的。
李小仟眸子灵动地闪了闪,看向百里星台的目光便有些审视,这家伙真是心细如发,心思如海啊。
“你想我帮你处理掉?”她扬了扬眉问道。
百里星台不置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