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学院?”白星惊讶地看着我,“你不怕被传染吗?”
我说:“当然怕啊,但总在这儿等着也不会解决问题,还一直要担心那边的情况。而且不是说发病的地方不止是学院内部吗?在外面的我们也并不一定就绝对安全,与其这样,还不如直接回去面对的好。”
这时我的余光注意到,一直在看手机的凌真抬起头看了我一眼。
大家沉默了一会儿,白星说:“你说的也有道理,而且根据你这两天的经历,这家酒店好像也不怎么安全,这样,咱们都到我家里去住吧,虽然环境没有这儿好,但是很温馨的呀。”
镜澄:“真的吗?那我睡哪里?”
白星嫌弃地对他说:“时风可以睡客厅,你就在楼道里打地铺吧。”
镜澄挠挠头。
尚可:“这样也好,明天早上我们就出发吧,”接着她扭头看向我,“小实,你确定要回学院吗?”
我点头。
“你真的下定决心了吗?”
我再一次点头:“是的。”
“好吧,那就这样定了,今天大家就早点休息吧。”
洗漱完躺在床上,屋子里安静了下来,而我的思维却开始翻腾。
刚才我的决定是不是有点唐突了呢,这不符合我的一贯风格呀,虽然我以往拖泥带水的风格也不怎么好,但今天为何就这么果断了?我到底在想什么?我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为什么就想要冒险回学院去呢?万一被传染了怎么办,不怕给人添麻烦么?
但转念又一想,除此之外,我还有别的办法吗?
也没有啊……
我在这里,根本没有归宿,而且我也很清楚自己并不属于这里。犹豫、拖延和回避问题,只会让这个窘境一直持续下去。
窗外的夜空是浑沌的黑蓝色,隐约能看到压得很低的云层,在慢慢涌动。
“你年龄也不小了,有什么想做的事吗,对我说说?”
含糊不清的声音,像是从水中传来。
“……我想……”回答的声音也断断续续。
“你这么想,是不对的,你要……”声音又断了,“……懂吗?这是为了你好。”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为你好”这三个字的时候,我的感觉就像被人辱骂了一般的愤怒。
就好像,被人故意伤害了一样,而且那个加害者还一脸“慈祥”地说:“我这是在帮助你,磨练你的意志呀。”
说这句话的时候,在那“慈祥”的表情下,有一股掩藏不住的得意流露出来。
那是一种,对着一个不会受到惩罚的、宣泄恶气的渠道,倾倒垃圾时的快感和得意。
那嘴角,在上扬。
那张嘴还在说“为你好”。
即便是在这种意识不清的状态下,我还是感觉到一股愤怒从心底涌出,忍不住想大声吼出来。
然而,我扯着嗓子用力喊叫,声带都痛了,却没发出一丝声音。
倒是那张得意的脸,还在继续自顾自说着。
就像是舞台上的演讲者,聚光灯都照在他身上,他手舞足蹈、口若悬河,而台下的观众却被胶带封住了嘴无法说话,只能机械地鼓掌。偶尔有几个人挣脱想要逃走,他就立刻冲下去,把逃脱者打到奄奄一息,捆回到椅子上,然后继续回到舞台,进行义正严辞地演讲。
而演讲者的脸,就是在那个迷宫一般的建筑里追着我不放的,那个人的脸。
那张脸,我觉得既陌生又熟悉。
之前时风也说,听我的讲述,感觉我和他不像是陌生人的样子。
那么,那个人到底是谁?
清晨,我早早就准备妥当了,其他人也不比我晚多少,我们到一楼退房,出酒店,时风从车库开出他的灰色suv,我们坐了上去。
车子发动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眼酒店的大楼,它只是一座大楼而已,30层也根本不会达到高耸入云的程度,我看着酒店楼顶的天台,想起之前登上去的经历,想到自己原本是一个可以飘起来的人,却又意外的十分恐高……真是自我矛盾呢。接着,我又想起了那个怪人,那个像是演讲者一样的人,他是什么人?还有,那个在废弃游乐场里的小女孩又是什么人?
越想越乱,而且扭头看太久脖子就酸了,当我正要转回头的时候,却突然看到酒店楼顶出现了一个人,从身形看,似乎就是昨天那个人。只是车子很快就开远,看不到了。
啊……我果然是不擅长早起啊,头又有些昏了,好想补一觉。我并不知道这里到学院有多远,感觉也不会太久吧,到了那儿肯定又要面对一大堆新的事情,如果现在睡觉,等一下下车就很难完全清醒了,所以,就先坚持一下吧。
“小实,你真的确定要回去吗?”白星又问了我一次。
“确定了,不用担心的啦。”我勉强挤出一个可能比较自信的笑,好困……
没十几分钟,车子就开上了一条很熟悉的街道,记得上次来这里,还是和大家一起解救小蓝的时候,我以为那次之后就要永远离开这儿了,真是没想到,我又回来啦。
学院周围没什么变化,行人依旧如常,大门也没有我预想中的站岗或是戒备森严,只是没有人出入,一时间我觉得好像并没有发生过什么似的。
车子停下,我打开门,脚踩在地面上的感觉还是很真实的。
学院里变成什么样了,那些朋友们又怎样了呢?
我做了一次深呼吸,刚想关车门,结果一回头发现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