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大顺元年(公元89o年)二月,王虔裕虚兵驻守邢州终究为太原所知。此时正是青黄不接之时,太原粮草不继,财政困难,李克用派李孝存再次出兵邢州,抢夺给养。邢州昭义军留后孟迁不满朱温仅派几百人前来“保护”,汴将王虔裕又常对自己颐指气使,反正汴州太原都是大哥,给谁当小弟还不是一样。李存孝兵临城下,他马上骗擒了王虔裕交给李孝存,献上邢州,洺州(今河北邯郸东北)及磁州(今河北磁县)三州,保全了自己和家人的生命。李克用任命安金浚为邢洺团练使驻守邢州,将王虔裕带回河东,劝降不成,杀了这个山东汉子。
失去邢州,搭上一名勇将,朱温很是心疼。汴州此时主力均在徐州,无暇他顾。朱温联络了幽州节度使李匡威,云州防御使赫连泽上表朝廷,请诛反贼李克用。唐昭宗接到奏本,不敢敷衍搪塞,立即召开御前会议,商议解决方案。
宰相杜让能,刘崇望以为朱温污蔑,李克用乃朝廷藩将重臣,忠良可嘉,可以倚赖,主张不能讨伐。宰相张浚反驳道:”李克用曾自恃强悍,进逼长安,令先帝落难兴元,其心忍酷,异日坐大,吾等必受其害。”坚持必须讨伐。宰相孔纬支持张浚。军容使杨复恭却以国家千疮百孔,国库空虚,朝廷兵力不足为由,希望皇帝可放任其两虎相争抑或对朱温稍加抚慰,以示关怀即可。
唐昭宗虽然认同杨复恭意见,但他一直对宦官干政心存芥蒂,不愿附从。于是同意主战派张浚意见,下诏削去李克用官职宗籍,以张浚为太原四面行营兵马都统,孙揆为副,成德军节度使王榕为东面招讨使,幽州节度使李匡威为北面招讨使,赫连泽为副,朱温任太原东南面招讨使,镇国军节度使韩建为后勤的供军粮使,大张旗鼓讨伐反贼李克用。
李克用刚刚接报朱温搞鬼,未及对应,其弟潞州(今山西长治)节度使李克恭因平日暴虐无道,苛刻将士,被部将冯霸杀害。冯霸欲将潞州归顺朱温,朱温即火派河阳留后朱崇节率部到潞州接管。李克用雪上加霜,放声大哭弟弟的不幸,力排众议,派康君立,李孝存率领大军进攻潞州。朱温急派葛从周增援朱崇节,以大将李傥,李重胤,邓季筠阻击泽州(今山西晋城)的李罕之,防止泽州加压潞州。
宰相张浚受皇命领着皇(帝)军拖拖拉拉的从长安到了晋州(今山西临汾),即就驻守不前。给了副将孙揆二千兵马,让孙揆增援潞州的朱温部。
孙揆持旌节拥华盖,以皇帝使者的身份前往潞州。李存孝得到情报,在长子谷通往潞州的必经之路设伏,孙揆毫无防备,李存孝伏兵一出,还被吓了一跳。李存孝将其挟持至潞州城下,向葛从周喊话:葛公可去也,孙尚书已受皇命来此接管。葛从周不加理会,李存孝见文攻不行,派人见孙揆送交太原,与主帅处置。
孙揆进士出身,颇有学识名望,李克用初欲厚礼而用之,曰:“公辈当从容庙堂,何为自履行阵也?”孙揆却不愿屈从,大骂不诎,李克用毛了,使人锯解之,锯齿不行,揆谓曰:“死狗奴,解人当束以板,汝辈安知否?”行刑者依他所言,拿来木板,将他夹住,慢慢锯死。
唐大顺元年(公元89o年)九月,北面招讨使李匡威,副使赫连泽兵败雁门,被河东军李存信,薛阿檀击溃逃跑。李克用命令李存孝暂停攻打潞州,先援救泽州。李存孝甩开辎重,轻骑呼啸进逼泽州,在泽州城下与汴军对决,汴军大将邓季筠虽知李存孝勇悍,依旧英勇迎战,不到十回合,即在马上被擒,汴军大乱,乘夜色奔逃,李存孝追到怀州才罢,回身救援潞州。葛从周,朱崇节得知李傥兵败,苦于手上兵卒有限,只好弃潞州城而去。河东军收复了潞州,李克用留康君立驻守,命令李存孝继续追击镇国军韩建,驻守在晋州的宰相张浚。
朱温得知潞州,泽州均败,而且是溃不成军,大为恼火,立斩李傥,李重胤。规定以后凡主将殒命战场,部下将士敢于脱逃着,格杀勿论,称之为:“跋队斩。”率部怏怏返回汴州。
李存孝辛辛苦苦东征西战,很渴望自己也有个一亩三分地,偏偏潞州被主帅任命康君立驻守,自己依旧一无所有,打掉镇国军节度使韩建后,就不想再动了。他懒洋洋地写了一封信给驻守晋州的宰相张浚,叫他快滚。张浚知道自己实力有限,但被藩将的部下叫“滚”实在丢人,磨磨蹭蹭的,还是从晋州滚回长安了。
太原大获全胜,李克用上表为己诉冤:“臣非反贼,衷心可鉴,乃贼臣张浚与反贼朱全忠诬陷微臣,望陛下将贼臣逆党绳之以法,还臣清白。”宰相杜让能,刘崇望亦为李克用辩解,唐昭宗无法,只好恢复李克用官职宗籍,将宰相张浚远远流放到绣州(今广西桂平南),降为司户。至于其他人,由不得他,只能不了了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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