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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女孩一碰面, 先互相恭维一番,三三看看何田和易弦戴的口罩,“这个做得挺精巧, 又实用。唉,我应该给我和我哥也做一个的。”她说着皱着眉, 挥手在自己鼻子前扇了几下, 又笑了。
何田把口罩摘下来递给三三看, 不禁伸手摸了摸她马甲的下摆, “这是怎么做的啊?你的手太巧了。”
三三笑着把马甲下摆翻过来,让何田摸索内衬下的针脚,“也没什么,就是先在皮面缝了一层松紧针, 留出线头, 再一根一根拉紧, 就有菱形格子了,这样一来,兔毛就支棱起来了, 就显得更厚实富态了。说来,还得多谢你的兔皮呢。”她说着, 翻开口罩的夹层, 赞道, “你这想法也巧妙。我回家也这么做一个, 你放的是什么香料?”
“就是普通的山菊花和白鼠尾草。”
两人闲聊几句, 何田跟三三说起他们今年盖房子的事情。
“想请你哥哥来帮几天忙, 就是不知道你们方便吗?”何田和易弦来时已经商量过了他们所能负担的请帮工的价钱,如果付钱,最多只能是一天一只黑貂的钱,“我们能给的报酬也就是这些,要是你们愿意,想好了,再跟我们说。”
三三倒是很果断,她从挎包里掏出自己的记事本,翻了翻,“六月第一周,我哥哥可以去一周。报酬嘛……我们商量好了再跟你们讨论。我们家的情况你也知道,虽说有了钱什么都能买得到,可我还是想要点好皮货。”
她又摸摸自己身上的马甲,“我要是有几条貂皮,做成这种新鲜的样子,不知道能卖多少钱。”
何田点点头,“行。要是你们认识什么可靠的劳力,也可以介绍给我们。”
三三略一思索就有了人选,“你们上次来买石灰的那家人,他们的儿子萨沙应该会愿意。去年秋天他买过你们的陶器。他倒是很可靠,还有手艺——村子里这几年的夯土墙都是他盖的,我们家的羊圈也是他盖的。不过,你们要想请他,他要的报酬可能不太一样。”
何田微怔,“那他会要什么?”
“我要是他,就会要你们教他做陶器。用技术当报酬。”三三对自己的判断很有信心,“他们家有个烧石灰的窑,这你知道的,他们也烧过陶器,可是烧出来的东西那品质说是陶有点高估了,只能算是瓦吧。要是能学会你们烧陶的技术,那他们家以后就多了项收入了。烧石灰、烧陶不都得用火窑吗?”
何田有点不好意思,“我怎么教人家啊,我去年是第一次掌窑。从前都是我爷爷奶奶烧,我打下手。”
“可你的陶器烧得确实很不错啊,就算不能跟商人们贩来的瓷器比,但至少是咱们这一片烧得最好的。再说,那些量产的瓷器多少钱,你的陶器多少钱?”三三可不这样想,“就算你是第一次掌窑,可那总是你亲手烧的,没错吧?”
“嗯。”何田一想,确实啊,从淘泥,打模,做胚修胚到烧制,全是她和易弦做的。这么一想还挺骄傲的。
“那你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要是愿意教他,我就让我哥哥找他说说,要是你不想外传烧陶的技术,就算了。”
何田还真没想过要技术保密。她家烧陶都是自己用,几年才烧一次,今年是因为遭了贼,锅碗瓢盆被打碎了很多,不重新开窑就得用竹器木器代替。她是新手,怕有意外,易弦又贪玩,所以烧得特别多,这才拿到秋季市场交换了。她从没想过用这个技术赚钱,但是还是觉得应该先跟易弦商量。于是她跟三三说,“我们商量一下再说。”
“行,不着急。”三三又给她出主意,“你要是愿意教他,就得端着点架子,不光得让他来帮你干活儿,还得收学费。这样,他才能尊重你。”
她骄傲地拍拍自己胸膛,“村里,还有镇上,不少人家想把小女孩送到我这儿当学徒学织麻,我跟他们说了,可以,但要当三年学徒,不管吃住,没有工钱,还要听我吩咐,年节上还要给我礼物,这还不算,我还要考试呢!考过了才能来,每年年末再考试,考不过的就回家去。这条件苛刻吧?照样大把人来求我呢。我现在也有两个小徒弟了!”
何田对三三织麻、做衣服的手艺是很佩服的,“你手艺过硬,他们想学手艺,当然得听你的。考试也对,总不能什么笨手笨脚的都收来,不勤快,不好学的,早点打发走,免得后来生怨气。”
两人说了会儿话,三三又问何田都买了什么,她看这两人只背了个小包,有点好奇。
何田跟她说了,三三一听,“这么多?你们怎么运回去啊?”
“先存放在店里,再回来一次。”何田也有点发愁,他们这条小船有点太小了。
她们俩说话的时候,易弦就提着一笼鸡领着小麦在一边。
小麦一眼瞅见熟人了,察普家两兄弟也来了,还带了一条很漂亮的黑狗。
察普兄弟看见易弦,就像老鼠见了猫,可又不敢装着没看到他,只好硬着头皮走过来跟他打招呼。
易弦提醒他们别忘了帮工还债的事儿,刚说两句话,就听见两只狗子一顿乱叫,小麦把察普家的狗压在下面,哼哼哧哧耸腰顶胯。
可是……可是人家那狗是条公狗啊!
场面一度尴尬。
小麦满足了,一脸恶霸相地爬下来,坐回易弦脚边。
这一刻,易弦非常不想让大家知道他是小麦的主人。
察普家两兄弟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