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颂可谓给足了面子
卫越唇角翘起,毫不掩饰自己的高兴,眼中情愫更是热情坦荡:“谢谢殿下!”
外好说话的殷颂,又打量了一眼容貌俊逸英姿飒爽的卫越,微微抿唇
卫越三人落座,卫越主动坐在殷颂左侧,韩恒坐到他旁边,卫娇娥悄悄瞥一眼面色沉凝的左相,俏脸微红,坐到最靠近他的那个位置上
“下官对大人仰慕已久,一直无缘相交,今日得偿所愿,下官以茶代酒,敬大人一杯。”卫越端起茶杯,目光诚挚
左相神色清冷,但也没拂了他的面子,也端起茶杯浅饮了一口
卫越笑笑,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余光瞥见殷颂亲自去提茶壶,忙放下茶杯,先一步提起茶壶,细致的为她倒了一杯:“殿下,臣来就好。”
玲欢默默斜眼瞧他,殿下明明是要自己动手找乐子,偏他殷勤
殷颂见他动手,也不多说,只笑吟吟看着
左相看着,眸色渐深,修长的指尖缓缓转着茶杯:“卫世子与殿下,颇为熟识。”
卫越正要开口,殷颂已抢先道:“孤与世子相识不久,却颇有几分缘分,世子细致耐心,是个周全人。”
细致耐心?!卫越?!
那个风风火火热烈如歌的鲜衣怒马卫中郎将,打马观花纵横沙场可以,言辞激辩打架斗殴可以,细致耐心,见鬼去吧!
卫越耳尖泛红,目光亮晶晶的看着她,也不知是羞的还是喜的
这郎情妾意的一幕莫名刺人眼,左相偏过头,淡淡的自己饮茶,卫娇娥见状,忙把自己面前的一碟子糕点推到他面前,小声道:“光喝茶,对肠胃不好,大人也吃点点心垫一垫。”
这举动略显突兀,几人都不禁看向她,卫娇娥红着脸低下头,殷颂眼神讶然,旋即轻笑
她还说呢,卫娇娥是个多傲气的小娘子,怎会这般轻易就上来与她服软,恐怕是因为左相也在这儿坐的缘故
左相惯来冷漠,不爱参与宴席,往年赏梅宴早早就走人,别说贵女们,就连官员们想找见都难,卫娇娥从没有与左相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过,只觉得心跳得厉害,举止忍不住就大胆些
她期待的看着左相,他垂着眼睫,仿若没有听见,姿态生人勿近;身后侍从上前一步,微笑解释道:“多谢蓬莱县主,只是我家相爷不爱甜食,惯来是不用的。”
卫娇娥咬着唇,神情略带难堪,殷颂看着,叹口气,直接伸手按住托盘一角,笑着道:“这梅花甜糕做的精致,相爷讲究,不吃,孤却是有些馋了,县主若是不介意,孤想尝几块儿。”
卫娇娥感激的看着她:“能得殿下喜欢,是臣女的荣幸。”
殷颂捏起一块甜糕,咬了一口,赞道:“味道不错,国公府的厨子,比孤宫里的也不差,相爷不吃甜,却少了不少口福。”
她边吃边斜睨着左相,故意吃的津津有味,左相瞧着,脸色有些发黑
“殿下可真是怜香惜玉。”忽而传来一道幽幽的男声
众人看去,殷颂先笑开了:“晏大人,哪儿来的风,把您都吹过来了?”
晏千琉施施然迈上最后一阶石阶,身后跟着鸿胪寺左少卿张修远
晏千琉走进亭子,向殷颂行礼,殷颂摆摆手,他直起身,侍从为他解下狐皮大氅,他便径自走到铜炉旁烤火暖手,举止间一派漫不经心的fēng_liú:“臣听闻有人行刺殿下,心下担忧,忙赶过来,没想殿下已然处理好了,干脆过来借火休憩一番。”
待手心温暖了,他才转过身,看着左相,似笑非笑:“相爷今年倒是好兴致,竟也在这儿,往年这时候,您不是都已经回府了?”
“是孤拦下的。”殷颂道:“之前孤险些落水,是相爷救了孤,孤还在琢磨着怎么感谢相爷,晏大人与相爷自yòu_jiāo好,不妨帮孤想一想?”
哪儿来的自yòu_jiāo好,从小看不对眼才是!
晏千琉似嗔似恼的瞥她一眼,斯文俊秀的眼角眉梢流露出星星点点的潋滟风情:“殿下既然这么说了,那臣便斗胆一猜,相爷守礼重规矩,想必对儒理之学钻研很深,听闻殿下做检察使时意外从朱子后人手中得来带旧批的《四书章句集注》全册,不如便送给相爷,也算是投其所好。”
此言一出,众人神色各异
卫越没沉住气,试探问:“晏大人怎知殿下手中有此书?”难道两人私下交往甚密?!
他不着痕迹打量着晏千琉那张俊美的容颜,心头一沉
晏千琉是名满大梁的大才子,家世尊贵、人品贵重,素有fēng_liú名士的美誉,建安贵女大半都想嫁他为妻;卫越与他一文一武,虽不觉得自己差在哪里,但而今重文轻武是事实,晏千琉比他年长看上去更成熟可靠也是事实,他实在不知道若有这样一位竞争者,元昭帝姬会更属意谁?!
抱着大氅的小童闻言抬头,目瞪口呆看着自家大人的背影
说好的装不熟呢?!说好的公事公办呢?!
你这明明就是示威啊!
还好意思说自己对元昭帝姬没私情,呃呸!
晏千琉言语真挚,可左相却讥讽的扯扯唇角
而今儒释道三教并行,儒学地位下降,士子们对理学有诸多批判,认为其有刻板教条、不通人欲等弊处,晏千琉让殷颂送他四书,便是暗讽他刻板严苛、不近人情
殷颂自然也听得明白,神色不变,美眸却隐带警告的瞥了晏千Я鹞⒉豢刹榈那岷咭簧,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