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看一眼她,便淡淡移开视线,殷朗仗着满天下都知道与她熟识,倒是冲她笑了笑,亲昵唤她一声“元昭”
霍劭坐在殷朗上首,冷漠的瞥了一下殷朗,再外意味深长,隐约有些威胁的意味
殷颂满肚子p,到底只能撩开裙裾,端庄的跪坐在自己的席位上
殷朗凑来与她说话:“今日阳光这样好,元昭不去山上玩一会儿么?若不然,本王陪元昭一道。”
殷颂觉得殷朗胆子真是肥起来了
感受着霍劭愈发冷沉而不可捉摸的目光,殷颂很有理由怀疑殷朗这家伙是活得不耐烦了且想与她同归于尽!
“谢临江王美意,孤身子不好,上山下山未免疲乏,还是不给人添麻烦了。”殷颂以袖掩唇,笑意盈盈,清丽的眸子警告的瞪着殷朗,殷朗挑了挑眉,笑的温文尔雅,毫无破绽
没坐一会儿,皇帝叫她过去,赏赐了几盘点心并一杯果酒,又拉着她说了好一会儿话,把舒贵妃看得银牙暗咬,脸上却还得挂着笑来附和
“听说刚才安乐与八公主起了冲突?”皇帝想到什么,问
舒贵妃心里一咯噔,轻笑着:“不过是女儿家两句口角,不碍事的。”
“八公主是客人,性情烂漫豪爽,偶尔不通大梁规矩也情有可原,安乐是帝姬,是主人,怎么能与客人计较。”皇帝皱着眉头,想起那个这些年愈发惹他不喜的女儿,连带着看着舒贵妃的眼神也有些不满:“你这个做母妃的还是要好好教导她,皇家风度都学到哪里去了?!”
舒贵妃神色僵硬,贤妃笑盈盈劝着:“陛下,姐姐也是尽心了,刚才若没有姐姐从中调节,那八公主都要告到陛下面前来了。”
“哦,竟然闹的这样大?!”皇帝更是不愉:“你这宴席是怎么主持的,竟然险些闹到御前来?!”
舒贵妃眼眶一红,张嘴刚要解释,殷颂已经笑着接过话来:“父皇快别恼了,今儿这样的好日子,父皇若憋了气,那我们可如何开心的起来啊!您便看在事儿已经消停的份上,莫要计较了,让我们也安安心心享受这一天的春景吧!”
皇帝被她一劝,表情和缓了些,厌烦的不愿去看舒贵妃,只拍了拍殷颂的手,和颜悦色道:“好孩子,朕看这宫里,你是最懂事的一个,什么时候去与八公主说说,这点小事莫要放在心上。”
殷颂总觉得皇帝这个人是真奇葩
这特么胳膊肘往外拐成这样,脑子里装的怕不是屎吧?!
“父皇放心,儿臣晓得了。”殷颂抿唇一笑:“八公主心胸开阔,不会多想的。”
“朕瞧着也是。”皇帝提起耶律芙,更是笑容满面:“这孩子单纯直率,朕看着就喜欢。”
贤妃笑容自若,舒贵妃却快被气炸了肺、眼底尽是阴沉
殷颂轻飘飘看一眼舒贵妃,心中啧啧两声
要说这舒贵妃年轻时也算个人物,要不然也不能把秦家乃至于先皇后都拉下马,保自己的儿子与自己圣宠不衰十几年
但一来她心胸狭隘、眼皮子就浅,成不了大气候;二来她养尊处优这么多年,恐怕连怎么伏低做小都忘了,城府反而不如年轻时会遮掩,为人处事便愈显的小家子气!
不过这才哪儿到哪儿,将来且有的她磨呢!
殷颂又陪皇帝说了会儿话,便回了自己座位上
渐渐有上山的人回来了,大多数人将猎物放到指定的地方登记,去后面院子里换件衣服再回席上坐,也只有少部分身份够高、或者猎物格外多的人,可以带着猎物呈到皇帝面前
殷颂对谁打了多少猎物不感兴趣,她只感兴趣什么时候能吃上
露天烧烤什么的,想一想还有点小兴奋
殷颂还看见了卫越的身影,他竟猎到了一只狍子,要知道这可不是在专门的围场,而是在林木茂盛的野山上,没有坐骑没穿猎装甚至也没有合适的弓箭,猎到了这么大的猎物
殷颂看着那头死不瞑目的狍子尸体,见它脖子上一道大开的血洞,似是刀剑豁开的痕迹,这可比单纯的射箭猎杀难得多
皇帝也很是高兴,连连夸赞卫越年少有为,卫越单膝跪着,身板挺拔,风姿俊秀不卑不亢,让人看着就觉得眼前一亮
他谢恩后,接过皇帝赏赐的呈着金玉匕首的托盘,故意放缓了转身的步伐,向左侧席位那边看去
殷颂正笑吟吟的看着他,温和而欣赏的目光并不多显眼,却让卫越眼睛刷就亮了起来,仿佛一只翘高了蓬松尾巴的大型毛绒绒
众目睽睽之下,他绷着矜持的姿态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但避到阴影后唇角却止不住的上扬
旁边端着酒杯的韩恒瞥他一眼,无语道:“能不能有点出息?!”
卫越才不搭理他
快有媳妇了不起啊?!小心得瑟着得瑟着媳妇就飞了!
宴席外围架上火架开始烤猎物,那只狍子独占鳌头,扒了皮剃了内脏收拾干净被整个架了上去,看着可比寻常的烤全羊要气派的多
油脂滴落在肉上、混杂着炭火的香气渐渐溢散开来,殷颂闻着,微微翕动了下鼻子
大早上过来坐了几个时辰的马车,她大半天都没正经吃过什么东西,这种霸道的野味香一传出来,还怪叫人心动的
她端着架子,但心底正跃跃欲试等吃的时候,只听另一边一阵骚动,隐隐有惊呼声
她循声望去,见足足六个大汉抬着三个血淋淋的猎物,后面是被众人簇拥而来的耶律氏兄妹
那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