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位贵妇人带着自家的小娘子小郎君来见礼请安,虽都是恭敬的笑意盈盈,但细分过去却有的巧笑逢迎有的矜持客气,只从这些夫人们的态度,便可看出是哪一派的
她正有一搭没一搭与下首的夫人们说话的时候,萧夫人与陆夫人结伴而来,也带着萧清音与陆欢
殷颂看着她们,眼神微微一亮
她还记得这两个小姑娘,那年雪园赏梅宴上,她们是唯二敢主动与她牵扯关系的人
“见过元昭帝姬。”
两个姑娘,一个清朗大气,一个柔婉端庄,比之前那些因为她的赫赫凶名而略显瑟缩的贵女们不知强了多少
“起吧。”
她抬了抬手,声音含笑:“萧小娘子和陆小娘子,自赏梅宴后孤也有大半年没见过了,却是越发亭亭玉立了!”
此言一出,周围人都是一愣
这位元昭帝姬自开始唇角便一直带着笑意,与人说话也是温和平静,并非专横跋扈之辈,但身份雍容也自带疏离傲慢,至少那么多贵女公子过去,也不伐出彩或刻意想讨她欢心的,却只得她漫不经心一笑
这还是第一次,她用这般亲近熟稔的语气开口
众人打量正中的两人,心头暗暗称奇
这萧陆两家也是好运,本多不上多尊贵的门楣,元昭帝姬这一开口,抬举了便不是一点半点
萧夫人与陆夫人也是没料到这一茬儿,回神过来连忙笑道:“是殿下抬举了。”
“孤有一说一,建安谁不知萧小娘子和陆小娘子的美名,两个姑娘姿容不俗,孤瞧着也是喜欢。”她冲着两个姑娘温和道:“你们上前些来。”
两人仰慕元昭帝姬是一回事儿,却早以为人家都忘了自己了,现下眼见她和善又亲昵的模样,两人既惊且喜,对视一眼,仪态端庄的上前几步,盈盈屈膝:“殿下。”
殷颂抬了抬手,身后的飞歌端着一个托盘走到她们身边,殷颂笑道:“去岁赏梅宴,孤便觉得你们合孤的眼缘,寻常赏赐落了俗套,恰好孤这次南巡去岭南走了一趟,临江王客气,送了孤不少新鲜玩意儿,孤便转送给两位小娘子赏玩吧。”
飞歌掀开遮着的布,托盘上是两只小巧的笼子,里面各有一只羽毛艳丽的小鸟,却是一动不动,细细看去才发现竟然是用羽毛和宝石粘成的,只工艺极其精湛,瞧着惟妙惟肖
“两位小姐,请伸手在笼子上碰一碰。”飞歌道
萧清音与陆欢便抬起手轻轻碰了下笼子,这一碰却像是触动了某种机关,里面本静静立在树枝上的小鸟竟扑扇了一下翅膀,清脆的鸣叫了起来
陆欢一声轻呼,萧清音眼底是流光溢彩,满是动容之色的看向上手笑吟吟的殷颂
这东西实在新奇,便是见惯了奇珍异宝的夫人们都来了兴趣,一位夫人半是艳羡半是奉承道:“这鸟儿着实有趣,还是殿下本事,府上什么稀奇宝贝都有。”
殷颂只微微一笑
两位夫人又是一番谢恩,殷颂看一眼垂首的萧清音,突然轻笑一声:“萧夫人,也不知怎的,孤第一眼看萧小娘子便觉喜欢,孤这府里冷冷清清,时不时的便让小娘子来走动走动。”
元昭帝姬府上,便是王侯将相殷切下了帖子都不一定能来呢,却让萧清音一个三品官员之女常来
这可真是天大的抬举了!
萧夫人满心疑虑,却也知道这是求不来的大好事儿!连忙拉着萧清音跪地谢恩
萧清音咬着唇,却觉得喉头有些哽咽
若她只是三品官员的女儿,自是要一切听父母之命,收敛心思、成婚嫁人,不得出格半步
但若是她又成了元昭帝姬看重甚至是偏爱的人,那她的未来,就不一定只能是父母说了算了的!
她不知道元昭帝姬是不是看明白了自己的心思,但她只知道,这么多年来,元昭帝姬是第一个理解她、不劝阻她、甚至还在隐隐帮她的人
她眼眶微微湿润,垂着头,怕别人看出自己的异样,却仍觉得胸膛暖烘烘的
就在这时,后面又传来一片脚步声,飞歌在殷颂耳边低语一声,殷颂弯了弯唇,意味深长
宴席入口那边,又是两位贵妇人前后脚而来,身后各跟着一位年轻公子和小姐
看见这两位,众人目光都闪了闪
“见过元昭帝姬。”
宁国公府与韩国公府的当家主母,带着自家府上的大公子与未嫁的嫡小姐来了
“都免礼吧。”殷颂笑容更盛
“谢殿下。”
借着起身的动作,卫越抬起头,飞快看了她一眼
只一眼,便把她雍容的姿态、倾国倾城的容貌刻进心里
那是他日日夜夜为之辗转反侧、思慕甚苦的姑娘!
卫越死死压抑住自己想再抬头看她的**,只垂首盯着地面,目光却炙热难言
殷颂目光在他身上稍一停顿,卫越是习武之人,感官敏锐,当即浑身就绷紧了起来,那阵仗让旁边的韩恒都微微侧眼,但她很快便收回视线
韩夫人先注意到正中的萧夫人几人,刚在外面就隐约瞧见她们站在这儿,有些诧异这几人怎停留了这么久,但面上却笑道:“殿下这一开宴,外街都人满为患,马车都快堵上了,臣妇等才来迟了些,还望殿下赎罪。”
“这有什么打紧的。”殷颂也笑:“卫夫人、韩夫人还有萧夫人与陆夫人都快看坐吧,有话咱们慢慢说。”
几人应是,卫夫人与韩夫人虽同为国公府主母,但韩国公府历史久远、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