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已是得了吩咐,大公子怎么痛快,他们便怎么做,那要怎么做,就不必多说了!
殷昊出了宫,回到了他的府上
他外出办事多,临江王特意封的宅子,轩敞气派,也就稍逊于世子府,只是因为只有他这一个主子,愈显得空荡,经过的侍女侍从恭敬行礼后,也都游魂般的安静的自去做自己的事,殷昊缓缓往前走着,竟恍惚觉得,这诺大的院子却只有自己一个人一样!
他走进后院,顺着小径走进小花园,已近秋日,原来开得繁盛的花都谢了大半,花园显出伶仃之色来,他缓步走到假山后颇为隐蔽的一棵花树前,那里摆着一方小案,案上没有风花雪月的笔墨纸砚,而是一个小小的牌位
殷昊取出帕子,轻轻擦拭着那个牌位,他缓缓的擦着,直到这个时候,某种炙热又酸痛的东西才冲破他自以为的平静与茫然,洪水般翻滚着喷涌而来
“娘。”他觉得眼前有些模糊,嗓音沙哑:“儿子给你报仇了。”
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却愈发清寂寂寥
他突然泣不成声,缓缓跪下去,垂着头,有冰冷的液体划过脸,一颗颗砸在地上
迟了二十年的报仇,又有什么用呢?!
在天之灵都是假的,她看不见了!离开的人,再也回不来了!
有什么带着温热的触感贴在后背上,轻轻的若即若离,却是无言的安慰和支撑
“我一直以为,等我报了仇的时候,我会很得意很兴奋,我会看着那些人的痛苦绝望,我会想尽一切办法去折磨他们,让他们百倍的品尝我曾经历的痛苦。”他惨淡一笑:“可是我看着他们,却仿佛在看一场可笑的戏,甚至连动一动手去摆弄的力气都没有,我现在,只觉得更悲伤,仿佛一直以来支撑我的东西失去了,未来的一切都是茫然无味的。”
他半生流离,支撑他活下去的意义就是报仇,可现在报了仇,他还有什么可做的呢?!
“报了仇,便是一场解脱,未来的便是新生。”清越的女声显出少见的温和,她轻轻抚着他的背,仿佛在安慰一个无家可归的孩子,目光看着那被精心呵护的牌位:“逝者已矣,你却要带着她的那一份活下去,你要站得更高、活得更好,要让她欣慰,要让所有看你不痛快的人挠心挠肺却只能在你面前俯首做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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