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婉苏美眸流转在他身上,愈看愈满意,开口时声音也愈发娇媚含笑:“魏当家~”
霍劭沉沉看着她,冷淡道:“姑娘,怕是走错地方了吧。”
“怎么会。”她掩唇娇笑:“魏当家见谅,我们绝不是故意欺瞒您,只是张冀不中用,惹您生了气,妾身怕他又坏了事,就亲自前来见您。”
霍劭不语,她又道:“魏当家的站在那里做什么,先来坐吧。”
霍劭顿了顿,便走过去在她对面坐下
“之前魏当家的意思,妾身都明白。”她亲自端着酒壶,纤纤玉手为他斟了酒,边曼声道:“妾身已经都禀明了爹爹,两域之交是大好事儿,我们自然是鼎力支持的。”
霍劭抬起手,按住酒杯,殷婉苏端着酒壶顿在那里,听他淡道:“姑娘身份金贵,不敢劳烦姑娘。”
“这有什么的,魏当家千里迢迢而来,也当让妾身尽一尽地主之谊。”殷婉苏吃吃的笑,描摹精致的妆容很是艳丽,她目光流转在他那一身修韧的身板上,又看向他冷沉的眸子,眼底划过一丝迷醉,又自己笑了:“妾身只当魏当家不近美色,不曾想竟连酒也不饮?”
霍劭不置可否,径自将酒樽翻个面扣于桌上,道:“上次吃酒,已惹了家中夫人生气,今日是断断不敢了。”
殷婉苏笑容一僵,但又很快恢复过来,笑吟吟道:“而今如魏当家这般顾家的男人是愈发少了,江南风气开放,放浪形骸者不知几何,妾身已是许久未见过如魏当家般克制守礼的男儿了,果然长广王府出身的公子,就是风度卓绝。”
“姑娘高看魏某了,魏某也不过是为主子办事的下人,于外人看着体面些罢了,比不得勋爵公子尊贵,更比不得姑娘金枝玉叶。”
殷婉苏但笑不语,却是愈发肯定了他的身份不凡
如云阳馆这样连她父王都要忌惮几分的势力,长广王怎么可能交给一个外人?!他即使不是长广王府的公子,也必然是长广王的侄子那一辈中最得他信任的!
她只当是霍劭不愿暴露身份,故意压低自己,也不在意,愈加亲昵:“魏当家何必妄自菲薄呢,多少勋爵子弟也不过是蒙父辈荫,自己日日行纨绔事每个正形,如魏当家这般年纪轻轻就挑起大梁的,当真是人中龙凤。”
艳丽娇媚的姑娘这么温言软语的奉承,再冷静的男人也该有些得意之色,可他却不,神色寡淡如初,仍是那句“姑娘抬举了。”
要是旁人这么不识抬举,殷婉苏早把人叉出去不知怎么整治了,可到了霍劭这儿,这男人愈是冷淡无情,她越觉心有火热
她年纪虽轻,但私底下也是荤素不忌的主,说是花丛老手也不为过,于男女情事上远比寻常闺阁女子经验足,她深知,越是这样不动声色的冷情男人,一动起情来越是炙热烧人,足可让人神魂颠倒
她神色温婉,柔声道;“魏当家何必与妾身这般见外呢?妾身也不知怎的,一见魏当家便觉熟悉,倒像是以前在哪里见过似的,有缘得很!正巧魏当家也要在徽州停留一阵,不妨便由妾身陪着魏当家走一走,也对我南域多了解几分,待您去与妾身爹爹谈的时候,也能多三分把握。”
“姑娘金枝玉叶,魏某不敢劳烦,也恐污了姑娘的清名;若是姑娘有意,便直接让张当家的与魏某同行即可。”
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殷婉苏脸色也不太挂得住,但她倒没有一下就爆出火气来,反而眸色泛上盈光,带了些哀致的语调低婉道:“妾身一片好意,魏当家何必再三拒人于千里之外呢?”
“姑娘云英未嫁、身份尊贵,而魏某不过白衣,又有夫人在侧,与姑娘交往甚密,恐生流言,对姑娘不好。”
这小会儿却已经是他第二次提到他夫人了,联想到上一次他提起他夫人时的柔情蜜意,已足以让人知道他有多爱重他的妻子
殷婉苏心中泛起妒意,她惯来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现下看上的男人已然成婚了不说,还是夫妻伉俪恩爱的样子,对他那很是呵护的妻子更是嫉恨非常
但她能走到今日自也不是常人,她知道,像霍劭这种正直冷淡、自有风骨的人物,单纯用美色勾引魅惑只会适得其反,只有向他们展示自己的不凡,让他们欣赏她,从而慢慢生出爱慕之情来才是正途
年少夫妻,自是情深意重,殷婉苏当然不会傻到说什么坏话,便轻叹口气,故做释然之态:“妾身瞧魏当家万般好,只怪妾身来得晚了,魏当家已然有娇妻在怀,妾身可真是羡慕尊夫人。”说到这儿,话音又是一转:“既然如此,那也只怪有缘无份,只是妾身是真心仰慕魏当家风骨,做不成红颜知己,也至少能当得个君子之交吧。若是魏当家不弃,哪日便叫上尊夫人一起一聚,既让妾身尽了地主之谊,说不得妾身能与尊夫人一见如故呢。”
这话说起来坦荡又潇洒,让人一听便觉是个诚挚又大气的女子,若是寻常人听了此话,很难不对她心生好感
霍劭勾勾唇角,倒是无所谓她那份心机,只是想到若是自家小姑娘见了她,指定是要炸毛的!别说一见如故了,她便是一气之下拔了剑他都不觉得惊讶!
说笑归说笑,他其实不太想让这样莫名其妙的人出现在她面前,平白让她费心
但他转念又是一想,她也闷在府里许久了,闲得跟他抱怨都不是一次两次了,不定多想在这事儿上掺合一脚,得着这个机会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