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安还沉浸在“我是谁我在哪儿”的惊恐中
自家大人,不近女色,尤其最厌心机深重、善弄权势的女人,元昭帝姬几乎可以说是照着左相讨厌的标准模型造出来的人物,结果反而是这样的,让他们左相动了心?!
石安想想每次左相提起元昭帝姬时,又是皱眉又是嘲弄的模样,就觉得风中凌乱
“这不挺好么。”付瑞笑嘻嘻道:“大人说得不错,元昭帝姬那样的人物,该是见过了环肥燕瘦,一般的男人哪里压得过她,咱们家孩子是好,但比起人家到底生嫩些,说不得最后是谁被谁勾搭走呢!但咱们大人若是亲自出马,那自然是不一样了……把元昭帝姬娶回来,那才叫真真正正的自己人,届时他们夫妻合力,齐王上位谁人能挡?”
石安继续目瞪口呆
这特么说的……好有道理哦?!
郭云听得也是恍恍惚惚,但他还是正直古板一些,一时有些接受不了:“这好是好,可这不就是让咱们大人……”卖身求荣?!
“哎,这么想就没意思了。”付瑞和蔼笑道:“咱们大人年纪也不小了,得个貌美如花的媳妇,将来在身边知冷知热的,那不是皆大欢喜的好事儿!只要结果是好的,过程特殊一些,也没什么。”
郭云与石安无话可说
“得了,大人既不让我们掺合,那便先留给他们自己折腾去吧。”付瑞背着手,望着明媚的日光,感叹道:“天凉了,咱们相爷也该娶媳妇了……”
郭云石安:“……”你是真不怕相爷打死你!
左相自是不知自己的心腹们都在为老不尊的挪揄他
郭云几人离开后,他继续在书房批着奏折,可也不知怎的,那一串串字从眼前飘过,如何也入不了脑子里,他握着笔,半响没写下一个字,墨滴从笔尖划落在雪白的纸上,留下乌色的墨点,他薄唇紧抿,心烦意乱之下,直接将那支狼毫笔扔到一边
旁边伺候笔墨的侍从怔了怔,低头眼观鼻鼻观心,只暗暗纳闷向来沉稳的大人今儿怎这般生气
“来人。”左相站起来,冷声道
有暗卫沉默的出现在书房正中,左相吩咐道:“去查元昭帝姬在扬州的事儿,一言一行都不能放过!”
暗卫微微一愣
元昭帝姬下江南,左相府自然也是有人一路监视的,只是毕竟路途遥遥传信不便,又不好太过打草惊蛇,所以只传来大致的消息,之前左相也不曾说什么,如今这意思,是要查得更细致了?!
他揣摩不清主子的意思,但只尊令行事便可,道:“是。”
正要退下,却又被叫住
左相看着他,目光闪烁了一下,沉声道:“那个跟着元昭帝姬下江南的幕僚,把他查清楚,再去查是谁传播这个消息的!”
暗卫神色愈发古怪,仍恭敬道:“是。”
暗卫倏然消失,左相遥望着窗外,阳光照在他线条绷紧的侧脸上,显出难言的清冷与……不悦
……
建安扶风楼
比起的更得文人士子青睐、以清雅闻名建安的落云阁,扶风可谓是最得建安fēng_liú公子哥们心意的地方
这里没有那些文邹邹的诗会、文会,更出名的是它的美酒、美人与日夜不歇的欢歌曼舞,比起普通的销金窟更添fēng_liú奢靡,自是让诸多纨绔公子们流连忘返
韩恒一行人也爱时不时在这里聚一聚
倒也不是他们多贪这里的漂亮姑娘,只是他们玩的圈子里武将勋贵后辈偏多,一个个都是潇洒浪荡性子,自觉与那些文士子弟玩不到一块去,也不乐意去落云阁听那里之乎者也的遭罪,干脆就来这里,吃酒说闹折腾得再大也没人会说三道四
厢房里融融暖意,有美人抚筝弄琴,但也没人去在意,锦衣华服的公子哥们身边多伴着一两个娇柔美貌的姑娘,中间七倒八歪着几个精致的小酒壶,觥筹交错伴随着不时响起的大笑,俨然热闹至极
大多数人都微露醉意,揽着身边的美人调笑逗弄,只除了一个容貌英挺的银衣公子,懒懒半倚在窗边,端着小酒杯有一口没一口的酌饮着
满堂皆是勋贵之子,风采自是不凡,可他却仍月骄阳于之天空,灼灼其华,一身俊朗英气、气度卓然,着实吸引人的目光
不少姑娘都在偷偷瞟他,她们都是聪明人,见他身边没留姑娘,便知是个家教甚严不近女色的贵公子,没谁敢上去毛遂自荐,但心中却仍是失落
张怀安见怀里的姑娘已偷瞥过卫越好几下,也不恼,反而大笑道:“别想了,我们卫公子可是真的柳下惠,对美人什么兴趣没有,估摸着这辈子,就只能跟他的马和剑过一辈子了!”
人在窗边坐,锅从天上来,卫越手一顿,拾起旁边一个桃就冲他扔过去:“吃都堵不住你的嘴!我看你就是我的欠收拾!”
卫越扔的力道不重,张怀安也是练家子,轻轻巧巧接过,直接上去一大口就啃起来,还不怀好意道:“哎呦呦,是不是我说中了,你就恼羞成怒了啊!”
旁边有人笑着接茬儿:“不行啊!这个锅我可替我们卫公子不服,人家那不是不好美色,是瞧不上庸脂俗粉,一心一意想着那天上的明月,恨不得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直接送到人家的床上去~”
众人哄然大笑,跟着一起起哄
“就是就是!我们卫公子还得留着清清白白的身子巴巴盼着人家宠幸呢!”
“还得留着精力,带人家一起骑马打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