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4日。杨沐菀失踪的第十三天。
杨宇自昨天从警局出来以后，就住在了天竟学府附近的一个酒店里。从房间的落地窗望出去，能看见他自己的家。酒店的床很舒软，只是他睡不着，所以整夜地坐在窗前的沙发上。
今天凌晨的时候，他看见那边的窗帘被拉动了，后来亮起了昏黄的灯。
谁在那里。
他那一刻，是希望杨沐菀的身影会出现在视线里的，只可惜，他后来隐隐约约看到一抹白色，便想到了安宇哲，他似乎总是那样一身衣服，干干净净的样子。
他在那个家里，不知道又发现了什么。
恐怕此时此刻，就算他们直接在那个家里找到尸体，杨宇都不会感到震惊。因为从杨沐菀失踪起，这一整个事件就渐渐偏离了它既定的轨道，到现在，杨宇只感觉前路漫漫，很黑暗。
门铃声响起的时候，他就这样一个人发着呆。
半晌，他才起身去开门。
郭皓宁站在门外，依旧是职业装和公文包，不同的是他手里还拿着饭盒。他看了杨宇一眼，便径直走进来，将饭盒放在桌子上。
杨宇这两日憔悴了许多，想来谁经历这样的事，都会难以入眠，精神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他们找到了凶器，如果在凶器上发现你的指纹，对你会很不利的。”郭皓宁坐在沙发上，一边看资料袋，一边说。
杨宇看着刚刚打开的盒饭，还隐隐透着香气，只是他也没有胃口了。
郭皓宁见他又合上了，挑了挑眉，“也是，瘦一点吧，这样显得你很可怜，容易博取同情心。”
“……我以为他们哪怕发现我的指纹，你也有办法。”杨宇脸上没有半分表情，看起来倒是颇为阴森。
大抵是他阴沉的气质感染到郭皓宁，对方正了正身子，神色严肃了几分，“办法是有，只是不好办而已。”
“什么办法？”
“证明那个凶器上有你的指纹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郭皓宁说着，拿起酒店里的电视遥控器，“就像这个遥控器，本就是属于这个房间的，那你说这个上面要是有访客的指纹，是不是很正常？”
“……”听起来是有道理，只是杨宇现在的处境，只靠这样的诡辩根本不够。
“不过杨社长，你还得告诉我，杨沐菀的血有没有沾在你的手上？或者说，你有没有在处理过她的尸体之后，再去碰凶器？”
如果只是单纯的指纹，那很可能在清洗血迹的时候就已经一同被清洗掉了。哪怕仍然存在，也可以说是杨宇之后沾上去的，毕竟杨沐菀失踪后，他还好端端地在那个家里生活了几日；可如果是沾染了血液的指纹，那等同于血迹，在警方的测验下会清晰地泛出蓝光，这样的话，便说明是杨宇在血液还没凝固或者还没有被清洗的时候，碰过凶器。
那样就是斩钉截铁的证据，百口莫辩了。
杨宇抬眸看他，半晌才动了动唇，“……我没有看到过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