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皓宁显然没有想到他们已经找到了凶器，终于不再是一派轻松的作风，原本靠在椅背上的身子也坐了起来。
“如果这还不能算作直接证据的话，不如郭律师也想一想，又有什么直接证据能证明杨社长与此案无关呢？”夏冬语气平平地加上一个强心剂。
郭皓宁闻言蹙起了眉头。原本因为这些证据只是间接的，他只要证明这里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杨宇不是杀害杨沐菀的凶手，就能在陪审团的心里激起一层浪，而这层浪的结果，便是杨宇的无罪释放。
然而现在……
如果凶器真的被找到，他辩护成功的可能性便少了不止半成。
郭皓宁看了一眼一旁仍旧有些木楞，却攥紧了双拳的杨宇，沉默了半晌才道，“如果警长和安侦探不介意，我想和我的当事人单独谈一谈，确认一件事情。”
“好，”夏冬收拾好桌上的东西，又靠近了杨宇几分，“希望杨社长能考虑清楚，不要一错再错。”
说完，他和安宇哲就退了出去。
“我没想到你会用这一招。”夏冬和安宇哲走到警局的角落里，接了一杯咖啡。从这里能看见审讯室，但是又不引人瞩目，可以让他们说些“悄悄话”。
安宇哲抿了一口，苦涩的味道让他直接五官皱在了一起，“既然都是赌一把了，也不在乎赌大赌小。”
他们还没有找到凶器，更别说尸体了。
“只是不知道他们会相信几分。”郭皓宁是个难缠的人，也很有手段。
安宇哲点了点头，“也许是我们太心急了也未可知，只是这件案子拖得越久，我就觉得越不安。”
“你担心杨宇出什么变数？”毕竟杨沐菀那里，已是不能再糟的情况了。
“不清楚，”安宇哲望着审讯室的方向，“这件案子，没有表面上看起来这么简单。”
其实就他们现在的进展而言，这件案子已经是不简单了。从失踪到凶杀，从家庭圆满到乱-伦，恐怕没有什么比这更复杂的了。
人心叵测，从来都是这样。
这时审讯室的门开了，郭皓宁站在门口，显然是已经谈完了。只是他的样子，和之前的轻松完全不同。
安宇哲一口喝尽了剩余的黑咖，将杯子放在一旁的空篮子里。篮子旁边放着一个紫砂的弥勒佛摆件，憨态可掬。
“走吧。”夏冬见他怔了一下，便提醒道。
安宇哲回过神来，快步跟在他身后。
审讯室里，郭皓宁看到他们落座，便率先开了口，“不知道，凶器的鉴定结果出来了没有？”
“还没有。”夏冬回道。
“我的当事人坚持他没有做过任何你们所指控的事情，所以我想，警长不妨还是等等鉴定结果，再来和我们谈，”郭皓宁说着站起身，“我想今天也没什么好谈的了。我会去省里办取保候审的手续，毕竟我当事人是公众人物，又是忘川日报的社长，不能整日地被你们拘在这里。”
按理说，取保候审只对犯罪情节较轻，不需要拘留逮捕的嫌疑人采用，但是郭皓宁搬出了省局，想来是早有准备。
他说完，便径直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