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的脸色变了一圈之后,扑通一声跪在面前。“林姑娘,小儿向来单纯,定是遭人陷害才会如此,他绝不会做出行刺郡主的事来的。”
郡守府的管家悄悄地退出去,消失在了这个小院。
心下冷笑,你个老狐狸,你儿子当然不是来行刺的,如果他是来行刺的,倒还敬他是个汉子。面上假装吃惊,“李公子?李大人你没看错吧?怎么可能是李公子,李大人忠肝义胆,李公子定然也不会是这等卑鄙无耻、下流龌龊、猪狗不如的畜生!”说完还又在身上踹了两脚。
李牧脸上的肌肉一跳一跳的,咬咬牙,又是一副谦卑的姿态,“确实小儿无疑,下官以后一定会严加管教,还求林姑娘看在下官为沂水鞠躬尽瘁,膝下就这么一个儿子的份上,原谅他的冒犯。”
“老爷,林姑娘,找到幕后主使了!”管家带着两名家丁押了一个人匆匆来到了小院
一个下人摸样的男子被推到了众人面前。
“林姑娘,此人是少爷的小厮,从小跟随少爷,少爷待他情同手足,他就利用少爷对他的信任多次怂恿少爷干一些出格的事,前几次也是无伤大雅的小事,加上少爷也为他求情,老爷也就原谅了他,谁知这次他竟怂恿少爷来冒犯郡主,小人已将这狂徒擒来,请姑娘发落。”
好手段,短短的时间就找到了替罪羊来替李之宴脱罪。
跪在地上的是个单薄瘦弱的少年,十四五岁的年纪走到他面前,他抬起头,眼神干净,纵使被拉来做替罪羊,也没有丝毫的怨恨与愤怒。那就说明他一定是自愿来顶罪的蹲在他面前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叫鸣蝉。”
站起来对李牧说:“李大人,既然是一场误会,这个小厮留下,我要好好的审问,在郡主的封地,是绝不容许这种人苟活的。至于李公子冒犯郡主一事……”
“下官定会严加看管,绝不让他再出现在郡主面前。”
“哎,郡主今日受了不小的惊吓,刚才一直哭着跟我说要回京找陛下替她做主。”
“下官明日差人送上珍稀药材和补品以及银两,请最好的大夫来替郡主把脉,替小儿赔罪。还请您和郡主宽宏大量,原谅小儿这一次。”李牧一个头磕在地上,替儿子求情。
“李大人太客气了,我定会好好安抚郡主。李大人赶快带李少爷去看伤吧!”
李牧和下人抬着昏迷的李之宴出了小院。
跪在院里的少年挺着脊背,一言不发。
“李牧走了,你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求求姑娘在我死后救我妹妹出郡守府。”少年一个接一个头磕在地上,每一下都那么用力,只是希望能为妹妹求得一线生机。
本还在想这少年到底为什么要心甘情愿的替李之宴顶罪,原来是这样。
“你既然知道就算你替李之宴顶罪,他们也不一定会放过你妹妹,那你又是何苦呢?”
少年吃惊的,原来她都知道了。顿时干净的眼神里浮上了无奈与悲哀,苦笑着说:“我们做下人的,是没有选择自己的生死的权利的,随时都要为主人去死。只是我妹妹才十三岁,就算我替少爷顶罪去死,他们也不会放过她,少爷垂涎她很久了,只是以前我在少爷身边,还能周旋保全她。只怕以后……可我若今日不死,我妹妹就立刻会被送到军营。”
“那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帮你?”
“我知道我没有资格求姑娘,我只是不想放弃最后救妹妹的希望,求姑娘救她脱离李府这个魔窟!”说完又一个响头重重的磕在了地上。
正要上前去扶他起来,少年突然就倒在了地上,身体抽搐着,额头不断的冒出汗来,脸色刷白,已露垂死之色。
“远航,快去请许姑娘来!”战长缨对路远航说,又吩咐两个士兵将少年抬到了屋里,调了一队人把守院子。
心里火蹭蹭的往上窜,手握上又松开。
“歌儿,李家父子会受到应有的惩罚!你已经做的很好了。”战长缨轻轻地抱了一,并在她耳边轻声安慰。
“每个人的生命都只有一次,都是可贵的,凭什么就可以任由上位者随意的践踏牺牲?如果连对生命的敬畏都没有,其它的礼义廉耻不都是笑话吗?压抑着怒气。。
战长缨怔怔的,一时不知如何回答。从小到大,从未有人说过生命是值得敬畏的,更没人有认为一个下人的命也是珍贵的。主子认为下人的命是主子给的,主人想要便可以拿走,哪怕那些下人自己也从未想过自己的命是自己的,也是珍贵的。
“许姑娘来了!”路远航将许晴柔放到地上。
为了快,路远航一路几乎是架着许晴柔连跑带飞的带到了这里。许晴柔气喘吁吁抚平被路远航架着弄得皱的乱七八糟的衣服说:“快……快带我进去!”
瞪了一眼路远航,递给一个“你就不懂怜香惜玉的吗?”的眼神。
路远航摊摊手,一个无辜的眼神,在说“不是你要救人?我就顾不得其他了呀!”
一炷香之后,叫鸣蝉的少年面色不再是死灰色。
“他中的是雷公藤的毒。毒我已经帮他解了,等他醒后再喝几副药就可以了。”许晴柔从外间鸣蝉躺着的榻前来到桌边,片刻,一张药方就写好了。她的爹是沂水有名的大夫,年轻时曾游历各国,在医学方面颇有造诣,从小耳濡目染,许晴柔的医术也不错。
“奇怪,我记得爹以前跟我说过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