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非身上的胎记,是药物所致!”
“药物所致?”
“这些年,重非一直被她用药物所控制,在药物的作用下,身上的胎记就消失了。”
季典听到这里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她为了不被送去殉葬,想要保命,和兄嫂换了孩子也无可厚非,毕竟都流着季家的血,在哪儿长大都无所谓。可她怎能丧心病狂的用药物好控制自己的亲侄子这么多年,将他当成她的工具。
“爹,爹,您没事吧?”
“爷爷……”
季赫离见季典脸色通红,差点被气晕过去,也着急上前。
“作孽啊!作孽啊!”
季典捶胸顿足,自己的女儿将自己的孙子当成了工具般利用,换谁能不心痛。
这些年季典和季通不是没有想过要去看季太妃,只是每次都被季太妃拒绝了。也就是季夫人有时候会去宫里,但从来也都没又见到过季太妃本人,都是隔着帘子说几句话就走了。
碧石苑的偏殿里,战重非抽搐着躺在地上。五脏六腑像被燃烧过一般疼痛难忍,全身湿透像被雨淋过一样。战重非紧咬着牙关,保持着最后的清醒,就连想抬手将自己的穴道封上都困难。这一次他不想再妥协,不想再吃她给的解药。这种被控制的日子他再也不想过了。
战重非与体内灼心的痛苦作着斗争,衣服湿了干干了湿,反反复复。
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进来,战重非闭着眼睛都能感受到那蓬勃而出的生命张力。他又一次见到了升起的太阳。
“砰!”房门从外面被撞开。
战重非已经没有力气去看是谁如此粗鲁地将门撞开进来。不过,不用猜也知道除了季赫离,没有人会来看他。这些年,就没有人来过碧石苑,更不会有人来看他。
“重非,重非!”
熟悉的声音,但是战重非却听到了领外的呼吸声,并不平稳,似乎很激动。他撑着睁开眼睛,除了季赫离,还有季通季典父子。季通和季典望着遭受噬心折磨后虚脱的战重非,难掩的心疼之色让两个在战场上摸爬多年的男人都不禁动容,刚毅的脸部线条柔和下来。
“我去找她要解药!”
季典冷下脸来,说完转身就离开了战重非的偏殿。他是她的父亲,就算他有再多的怨恨也该来找他这个父亲,是他当年没有保护好她,她不该将怨恨都发泄在别人身上。
“我和您一起去!”
季通随季典起身离开。
季赫离将战重非扶起来趟到床上,随后也跟了过去。
“娘娘还未梳妆,你们不能进去!”一个小丫鬟在门口尽力拦着季典和季通。
“没梳妆就见不得她爹了吗?”季典怒气冲冲。
“您稍等片刻,容我去通报一声!”小丫鬟哀求地看着季典。如果他们今天硬闯进去了,那她就会受到惩罚。
“好,你先去通报!”
几点看到小丫鬟眼里的哀求和恐惧,于是在门外停下来等着。
片刻之后,小丫鬟出来说:“娘娘请您进去!”
这是季太妃进宫二十几年,他们父女兄妹的第一次相见,却是剑拔弩张的。
曾将季太妃在季府的院子都是简洁明朗的风格,没有多余的修饰装点,现在的碧石苑一样简单,却给人一种压抑的死气沉沉的感觉,就像生命走到最后时的寂寥而简略。大点里面帐幔层层叠叠,以前的季太妃最讨厌这种繁复的东西。
“瑶儿……”
季典望着帘子后面模模糊糊的身影,开口。他原本是愤怒的、心痛的,这个他捧在手心宠了二十年的女儿为什么会变的这样心狠手辣。可是在看到那个身影后,却有些哽咽,那些怒气被思念和心痛占据。她终究是他的女儿啊!
帘子后沉默了许久。
“爹,哥哥,你们来了!”
绵长的叹息,是等了二十年的相思。二十年的斗转星移,早已物是人非,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灵动活泼的季瑶了。她只是沉寂深宫多年的先帝遗孀,季太妃!
“瑶儿,是爹对不起你!爹求你了,放过重非那个孩子吧!”
“瑶儿,哥哥也求你了,你有什么怨气都冲我来!”
季典季通父子哀求道。
“二位季将军都是国家的栋梁之才,我哪敢把你们怎么样?”季太妃讥讽的声音传来,“况且,重非是我的儿子,本宫要怎么样对自己的儿子,还轮不到你们来说教!”
说到最后,季太妃的语气已经很不悦。与季典季通的关系瞬间转为先帝妃嫔与朝臣的关系。
“太妃娘娘,臣恳求您,放重非一条生路!”
季典望着帘子上的剪影,缓缓地跪了下去。这是礼数,哪怕是父亲,也要遵循的礼数。
季通也跪了下去。
“他们可是你的父亲兄长。”
季赫离从门外进来,对着帘子低吼。
“你们祖孙三代今儿个是要来跟本宫叫板吗?”
“母亲,你不能这样对外公和舅舅。”
季赫离的一声母亲,让季太妃愣了愣,她从不奢求季赫离会叫她一声母亲,因为她知道季赫离恨她。
“你刚才叫我什么?”
帘子后的季太妃站了起来,**着伸手掀开了帘子。她想要看着季赫离叫她母亲时的样子,这是她梦寐以求的事。
季典和季通看到季太妃从帘子后一步步走出来时,全都如石雕一般愣在了原地。
那个身手敏捷,骑马射箭样样不输男儿的季瑶,竟连走路都成了问题,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