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进落仙井,行健保持着眼睛睁开、神念外放,但神念如同进入浆糊一般,所触之处都是黏黏稠稠,十息不到便有脚踏实地的感觉,定神看去,只见身处一个八角亭子中。
亭子正中是一个冒着白雾气的井,最顶上有一口铜钟。
待到史大千的身影出现在亭子里时,亭子顶上的铜钟自动鸣响起来,总共响了三声。
钟响未息,一个须发皆白、赤红面庞的老者带着两个人冲到八角亭外纳头就拜,高声喊道:“下界铁剑派掌门任我行叩见仙使。”
史大千面无表情地说道:“任掌门,免礼。小仙奉上宗掌教之令:送筑基初期弟子行健至下界铁剑派历练,请接收。”
任我行眉开眼笑地爬起来,说道:“多谢上宗仙使。昔日炼气境界上仙降临,均供奉为长老,如今更有筑基境界上仙降临,我等自然要供奉为太上长老。降临的上仙,这边请……”
话没说完,任我行忽然顿住,因为他突然想起来刚才史大千介绍时说过这次下来的叫行健,行健这个名字他可不是第一次听说。
近三年来上界下来的仙使不下四十位,每一个下来的仙使对这位叫行健的都是怨声载道,任我行虽然没有资格过问上界的事情,但行健就是一个废物的话他也没少听说。
何炳看了一眼史大千,史大千冲何炳点点头,示意何炳可以做自己的事情。
何炳转向任我行,淡淡地说道:“任掌门,请聚集上界送下来的所有历练弟子。”
不到一刻钟,四十多个炼气境界的弟子已经黑压压一片跪在八角亭所在院子中,显然这帮人听到落仙井的钟声后,早就自动聚集在院子外面了。
何炳开口问道:“阴世超可在?”
一个四、五十岁清瘦的男子爬到前面,头一直不敢抬起来,说道:“何师叔,弟子阴世超。”
“你且起来,速回去收拾行礼,须臾我带你回去。”
“啊!”阴世超猛地抬起头,不太相信刚刚听到的话。
何炳不悦道:“阴世超,你不想回去?也罢,凡我灵石合炼工坊下来的,想回去的就去收拾行李,即刻返回这里,我带你们回宗门。”
不等阴世超反应过来,就有人蹦起来大声吼道:“何师叔,我们不需收拾,即刻可以跟您返回宗门。”
阴世超这才反应过来,跪着朝何炳爬了几步,哭喊道:“何师叔,您带我回去,我也不用收拾。求求您,我爷爷是刑房长老阴锰,您带我回去,他一定会好好感谢您。”
史大千说道:“何师弟,这帮弟子在下界已经吃够苦,不如全部带回。”
下来前何炳已经跟各种关系打点到位,这些人都是要带回去的,再来这么一出,分明是想卖一个人情给史大千,毕竟史大千也是金丹巅峰境界。
何炳略微沉吟片刻,装出一副勉为其难的表情,说道:“既然刑房管事史师兄为你们求情,那我就拼着回宗门后被师尊责罚,把你们都带回去,你们还不向史师兄谢恩?”
大家立即向史大千谢恩,史大千道:“不要废话,回去收拾东西,半个时辰后回来,过时不候!”
四十多个炼气境界的弟子一哄而散,纷纷回去收拾。
任我行这才反应过来,当场一口血喷出来,这么多上界仙使一起回去,不仅铁剑派在下界江湖中的地位不保,怕是还会有灭顶之灾,只是上界的事情他怎敢质疑。
须臾便有炼气境界弟子折返,便走向何炳边促狭地说道:“行师兄,去年武林大会上我将双木禅寺的掌门狠狠羞辱了一番。刚才我写了个便条飞鸽传书给双木禅寺,让他们派青年才俊来挑战您。”
行健还没有来得及回应一句,似乎是约好一般,除极少数老实本分的炼气境界弟子外,几乎都为行健树了强敌,行健都开始怀疑铁剑派是不是专门养信鸽的,为啥每个杂役弟子都放出去信鸽呢?
任我行当场吓成一滩软泥,瘫倒在地上。
等到仙使们离去,任我行也被气疯,万念俱灰地说道:“拜上界仙使行健为太上长老,将太上长老安排到解剑阁,留童子伺候太上长老。其余人等紧闭山门,山门未靖之前任何人不得开山门!”
行健自然知道任我行的想法,一边跟着任我行走一边说道:“任掌门勿忧,敝仙自有办法半年内助你突破修为,所以敝仙只为你守半年,半年后你突破境界,需自行想办法维护铁剑派的江湖地位。”
任我行瞬间愣住:“什么?仙使要给我提升境界?”
行健早就用神念发现任我行只差半步便踏足炼气境界,即便是在下界,有五六年时间积累都可以自行突破,于是坚定地点点头。也不说什么,找到任我行修炼的地方,随手布置一个低级缓灵阵和聚气阵,从储物袋中掏出一块下品灵石悬在阵眼上,接着便找人带他去解剑阁。
所谓童子,只是一个六岁左右的小男孩,好在行健年纪也不大,筑基境界修士对饮食、睡眠要求都不高,六岁的小男孩也勉强可以照顾下来。
可惜行健没有安逸太久,到解剑阁不足三天便陆续有人拜山。
所谓拜山,自然不是友好地拜山,基本上来了就是开打。
这一开打,行健便苦不堪言。在下界自然没有人能威胁到行健的生命,但行健没有功法、没有神通,自然也难打赢别人。
随后三个月,每天行健都要应付十场以上的挑战,晚上由童子准备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