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以后,为了让林简安心,费席安每天回来的时间都提前很多,也没再做什么危险的举动,这毕竟只是生活的一个小插曲,渐渐地,他们都没有再提及这件事,就像它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其实,对费席安的解释,林简还是抱有几分怀疑的。
当时她有些被吓懵了,没有留意到异常之处,过后她仔细检查了费席安换下来的衣物,发现它们几乎都被鲜血浸湿了,若只是一头野牛,根本不可能在流失这么多血液的情况下还能逃离费席安的捕捉。
而且,当时费席安的神色也很奇怪。他的表情冷酷得像寒冰,眼睛里不带一丝感情,这是他从来没有表现过的,虽然在见到林简的瞬间这些都褪去了,但林简还是敏锐地注意到了。
若单单只是因为没有捉到一头猎物就如此神态异常,实在是和费席安的性格相悖。
不过,林简对这些发现矢口不提,私底下也没有去询问费席安事情的真相。
她本来就不是一个很有好奇心的人,更何况,她很清楚,费席安是不会害她的,之所以隐瞒此事肯定有他的理由,既如此,她又何必打破砂锅问到底呢?
艾文守了鸡棚十几天,在一天下午,那些本来毫无动静的鸡蛋开始小幅度地晃动着,里面的小生命似乎急切想破茧而出,一再地顶弄着头顶的蛋壳。
艾文目不转睛地看着,眼里充满了期待。
终于,有一个蛋出现了裂口,里面的小鸡仔冲破了“铜墙铁壁”,真正来到这个世界,它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母亲,朝她发出稚嫩的叫声。
接着,又有好几只小鸡仔冲破蛋壳,它们靠在一起,争先恐后地鸣叫着,场面十分热闹。母鸡走过去用嘴轻啄着它们的羽毛,用自己的方式为它们庆贺新生。
还有剩下一只鸡蛋没有孵出小鸡,它左右晃动着,似乎迫切地想出来,但却苦于无法突破桎梏。艾文在一旁看得直揪心,他很想做点什么,让里面的小鸡仔少受些罪。
突然,他脑筋一转,想出了个办法。他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闪身跨进篱笆,蹲在鸡蛋前用手里的树枝小心翼翼地在蛋壳上捅出一个小洞,然后顺着小洞把顶部的蛋壳掰开。
林简恰好经过,她悄声站在艾文身后看着他动作,然后低头轻笑着走开了。
在艾文的帮助下,小鸡顺利地破壳而出了,可还没等他来得及为自己“明智”的行为沾沾自喜时,这只小鸡仔异乎寻常的举动却瞬间让他上扬的嘴角僵住。
在一群小鸡里,这只鸡仔显得格外的瘦弱,一只眼睛睁不开,走起路来还一瘸一拐的,明显是残疾了。
艾文有些接受不了,脸难过得皱在一起,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一颗颗往下掉,整个人委屈得不行。
林简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她第一次没有主动过去安慰艾文,而是留他一个人在那里缓和情绪。
记得她小时候住在乡下时,也做过和艾文相似的事。她当时用剪刀划开了一只茧,想象着自己像英勇的王子一样救出困在城堡里的“公主”,可是,那只被放出来的蝴蝶只跌跌撞撞地飞了一下,就死了,为此她还低落了好几天。
后来她明白了,蝴蝶破茧而出时,那层蝶蛹就是对它的考验,它只有在不断的奋斗挣扎中越挫越勇,最后才能拥有强健的身体,才能展翅高飞;如果失去了这层磨难,它只会孱弱得不堪一击。
而她,恰恰是以爱之名害死了它。
总有一天,艾文也会自己明白这个道理的。
晚上,林简把饭做好后招呼两人过来吃饭,结果叫了半天只过来一个,艾文还蹲在篱笆边一动不动的。尽管林简很能理解他的心情,但饭还是要吃的,她起身过去把他抱过来,即使艾文有点吃不下,但还是被林简硬喂了些东西。
到这里后,艾文一直是一副没心没肺的傻乐模样,费席安第一次见他这么沮丧的样子,有些不解,低声询问林简发生了什么。
从林简那里得知原因后,他没什么多余想法,他并不是感性的人,也不能明白小鬼为什么会为了区区一只鸡就这么难过,所以只是应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就没再多说什么了。
艾文哭了一下午,早就哭累了,头一沾床就睡了,只剩林简和费席安两个人面面相觑。
费席安有事想跟林简说,但又不想吵醒艾文,就朝林简摆了个手势,示意她往洞口那边坐一点。
林简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虽然还是有些不愿意面对,可这一天终究要来临的。她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坐了过去。
费席安扒拉着火堆,而林简目不斜视地看着火光,气氛一时有些沉默。
最后还是费席安主动开口,他状似不经意地说:“林简,一个月的期限已经到了,你拿定主意了没有?”
林简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嗯。”
“那你的回答是?”
林简抬头迎上他的目光,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我答应你的追求。”说完,她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费席安很难形容自己此时的感受,他觉得自己的心既柔软的像一滩水,又激动的像一团火。他伸手把林简抱进怀里,抬起她低埋着的头,看着她因为害羞而通红的脸庞,他露出一个温柔笑容,俯身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吻,蜻蜓点水一般,然后就移开了。
林简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亲了,她还是有些不适应和一个异性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