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生间里光线昏暗,霍延侧身对着灯光的,脸上没有波澜,但大半张脸都被阴影覆盖着,就显得有些诡异了。
方灼悄悄咽口水,搂着衣服的胳膊收紧,霍延不说话,他也不能说。
把球踢回去虽然会忤逆大佬,但总比自寻死路好吧。
对每个男人来说,那东西都是不能说的,是逆鳞。
“跟我玩儿小聪明?”霍延终于开口了。
他漫不经心地整理着衬衣袖口,语气就像是在和老朋友聊天。
方灼很清楚,自己对霍延来说不是老朋友,而是只不起眼的小蚂蚁。
对方说话的语气,看似平淡,其实更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不行,得刷个好感才行,方灼说,“霍先生,我错了。”
霍延撩起眼皮看他,“怎么说。”
方灼说,“您是什么人,我心里想什么您一眼就能看出来,在您面前耍的不是小聪明,是蠢。”
他一脸期盼的看向男人,相由心生,长得好心地肯定也不错,会放过他吧。
霍延心地不好,不过是看他年纪小,懒得再计较。
临走时警告,“既然由你留在顶层,就记好自己的本分,别想不该想的。”
直到男人离开卫生间,方灼才敢问系统,“什么叫别想不该想的,我想他啥了?”
233,“自己想。”
方灼望着天花板,还真想出来了,不就是艾佳那句话惹的祸么。
霍延现在肯定把自己当成觊觎他的心机婊了!
这误会大发了。
方灼愁眉苦脸的抱着西服离开卫生间,站在走廊里,探着脑袋看向宴会厅。
宴会厅很大,一百号人在里面并不拥挤,东一团,西一簇,方灼很快就找到了位于会场中心的人。
霍延被他人簇拥着交谈,面无表情,偶尔颔首,基本都是别人说,他在听,这一看就是大佬中的大佬。
看了半天什么也没看出来,方灼只能收回脑袋,“霍延有什么弱点或是秘密吗?”
上个世界即便是系统不透露,可他个富二代嘛,只要肯花钱,什么查不到?这个世界不行,他是个小穷蛋。
233说,“不能透露。”
方灼卖惨,“你也看了到了,我连他手指都摸不到,算我求你行么。”
233沉默一瞬,方灼知道它在犹豫,继续说,“要是任务完不成,我就只能交代在这里了……”
“他……”233犹豫,它的存在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可以保护方灼的,可也必须遵守辅助系统的规矩。
方灼迫切的等待,最后等来一句提示,“霍延十七岁的时候,被绑架过一次,受了重伤,是他自己逃出来的。”
233补充道,“我只能透露这些。”
“谢谢三哥。”最后两个字咬得特别甜。
方灼把西服抱去洗涤部,请教阿姨这种面料的衣物该如何清洗。
记下以后,便回到宿舍开始洗衣服。
霍老板这件衣服能抵他十个月的工资,方灼洗得小心翼翼,嘴里还不忘念叨,“看在我把你洗得这么干净的份上,以后可得好好帮我。”
等忙活完,已经是半小时以后,他看了眼时间,匆忙离开宿舍。
刚要到电梯,就突然听到一句,“我方才听张总说,金银岛之所以叫金银岛,是因为很早以前,那里埋着宝藏。”
说话的人见到愣在门外的服务生,眉头一皱,“等下一趟。”
方灼扭头看了眼另外几部电梯,全显示正在上行。
看来宴会应该是结束了。
他干脆绕向安全通道,那旁边有员工专用的货物电梯。
货物电梯不像客用电梯装潢好,看上去旧巴巴的,方灼看了眼天花板上不太明亮的灯光,心里发毛。
就在这时,迎面走来一个人,是顾恒。
“顾恒哥您怎么在这儿?”方灼往后退一步,帮顾恒按了楼层。
顾恒说,“去后厨取了点冰。”
方灼点点头,视线滑下来,正好扫过顾恒的指尖,“你流血了。”
顾恒抬起来看了一眼,不甚在意,“没事。”
方灼问他,“你身上还有备用的创口贴吗?”
服务员经常整理收拾,难免会磕碰,弄出有点小伤,一般情况下大家身上都带着创口贴。
顾恒说,“没有。”
方灼把手伸进衣兜掏了掏,掏出一张递给他,“贴上吧。”
顾恒接过创口贴,并没有后贴上,而是在抵达十五楼,离开电梯以后,直接扔进了垃圾桶。
方灼一出电梯就听见走廊里有脚步声。
急忙拐过进走廊,朝着前方挺拔的背影喊道,“霍先生,能麻烦您等一下吗?”
霍延步履不停,仿若没有听见。
方灼跑得更加卖力了,抢在对方进门前,把人拦了下来,喘着气断断续续的说,“我工牌掉到您房间了,我能进去取一下吗?”
霍延的眸光晦暗一瞬,这些年,被送来的男男女女不是少,以如此蹩脚的方式,想引起他注意的,这倒是头一个。
他用房卡开门,侧身,示意方灼自己进去。
方灼没想到对方这么好说话,他都已经做好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准备了!
不管了,先拿到工牌再说。
他走进卫生间捡起工牌,体贴地替男人放好洗澡水,又把浴巾叠成一只可爱的小老鼠,摆放在伸手就能拿到地方。
霍延走到书桌前,打开电脑。
房间、走廊、甚至是员工操作间,顶层的每一个角落里,都被他的人提前装上了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