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随而来的几个男人个个都是左青龙,右白虎,一脸凶相。
面对这样的情景,即便知道对方看不见自己,方灼依旧心里发怵。
他紧紧跟着小邢森,走到角落。
邢家父母从厨房出来,见到客厅里的阵势,俨然也被吓到了。
“老江,你这是什么意思?”邢妈妈脸色不就太好,严重闪过慌乱和害怕,似乎已经知道接下来要发生的事。
江姓男人扯了扯嘴角,“大老板听说你们夫妻俩想不告而别,特意让我来看一下。”
邢爸爸浓眉皱起,将妻子护到身后,然后瞥了一眼小邢森,“邢森乖,快进房间去,把门锁好。”
小孩子对周围人的情绪和环境变化其实非常敏锐,他已经感觉到这几位叔叔来者不善,于是倔强的抿着嘴唇,甚至想要上前帮忙,被邢爸爸给呵斥住了。
方灼拽了下他的衣服,想把人拉走,没用。
所有的一切都按照过去在进行。
很快,邢家夫妻和那位江姓男人吵了起来,没头没尾,只能从字里行间拼凑出,江姓夫妻似乎意外得知了大老板一些秘密。
争执声越来越大,那几个原本站着不动的社会大哥,突然从后腰抽出西瓜刀。
“老邢,别怪我,这个世界上只有死人不会说话。”
这句话一落,客厅里顿时乱做了一起团。
邢妈妈的尖叫和邢爸爸的嘶吼夹杂在一起,而邢森则是被眼前的一切吓傻了,完全忘记了逃跑,在危险来临的那一刻,邢妈妈用力将儿子推进房间,强行锁上了房门。
方灼站在小邢森背后,门外是凄惨的叫喊和求救,有鲜血从门缝下面流了进来,紧接着房门被一个男人推开,满身是血的邢妈妈撞开那个人,两只手死死抓着门把和门框,用身体挡住对方。
温热的鲜血飞溅,沾到了邢森小小的脸上……
梦境戛然而止,方灼猛地睁开眼睛,浑身发冷,还未彻底从那血腥可怕的梦境中挣脱出来。
直到听见邢森痛苦的呓语,才被彻底拉回现实。
少年额前的头发被汗水沾湿,正用力的咬着牙关,和梦靥对抗。
方灼想起身,发现自己的手被握得死紧,只好安抚地拍了拍邢森的胸口,“邢森,你做噩梦了吗?”
话出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居然有些颤抖。
是后怕。
他无法想象,一个十岁大的孩子,是怎么一步步克服恐惧,走到今天的。
也难怪下午发生事故的时候,邢森会有那么大的反应。
他大概是想起多年以前,同样用身体,为他挡住了伤害的母亲。
方灼摸了摸邢森的额头,“为什么主角都这么惨啊。”
233,“这是他的自己的选择。”
方灼没听清,“你说什么?”
233说了,“我说,主角所经历的痛苦,其实是一种能量削弱,可以避免他在得到外挂以后,能量过大,突破世界的零界点。这是为了维持小世界的能量平衡,同时也是每个人存在于宇宙中,必须遵循的规则。”
方灼:“……你骗我没学过数学么,你前一句没有这么长。”
233,“我就是说的这个!”
方灼嘴角抽了抽,懒得跟他继续掰扯,还是先当个好粑粑比较重要。
邢森还沉浸在噩梦中,任凭方灼怎么推搡,怎么叫喊,就是不醒。
方灼干脆侧坐到床上,倾身过去,像哄小宝宝睡觉一样,轻轻拍着邢森的胳膊,拍着拍着,就哼起了摇篮曲。
邢森不是第一次噩梦,却是第一次在最害怕,最惶恐的时候听到了别的声音。
那嗡嗡嗡的,如同蚊子唱歌一般的声音,蛮狠的打破了血腥的梦境,指引着他,从冰冷梦境中走出来。
邢森睁开眼睛,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等视线清明才看清,竟然是陆浔。
在他以往的记忆中,陆浔所占的位置微乎其微,过过的话,加起来还不如这两天的多。
陆浔就像一道强光,即便是抗拒的闭上眼睛,依旧无法忽略他的光感,蛮横又任性地往他身上撞。
邢森盯着男人看了会儿,从床上坐起来。
他抓着方灼的胳膊轻轻一拽,已经睡着的人顺势倒在枕头上。
邢森下床,进卫生间洗掉了一身酒气。
出来的时候,男人还在睡,并且很不客气的掀开被子,钻了进去。
邢森走过去,目光落在方灼受伤的胳膊上,有一条深可见血的划痕。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胳膊上那条被铁棍划出的伤口,想起什么,眼神变了,转身离开房间。
邢森前脚刚走出房间,方灼就猛地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这是被系统给叫醒的。
他坐在床上,苦恼的抓了抓头发,在走与不走间徘徊。
床这么小,赖着不走怪不好意思的,可是走了,就失去一个和邢森拉近距离的机会。
这一犹豫,走廊里响起轻微的脚步声。
几乎是在房门被推开的同时,方灼飞快躺下。
邢森走进来,看了眼床上,男人已经换了个睡姿,把脑袋半蒙进了被子里。
他把医药箱放在床头,借着壁灯光,把消毒和包扎的东西拿出来。
消毒棉球擦上皮肤,凉丝丝的,痒得钻心,方灼强忍着想笑的冲动,悄悄用藏在被子里的手掐大腿。
邢森淡然的看着那只颤抖的胳膊,嘴角抿了抿,继续进行消毒。
“疼吗?”
大概是喝过酒的缘故,他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