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海一到京城,就打听到了安王府的位置,前前后后在王府门口徘徊过多次,却不成想是在这种狼狈的情况下找上门。
他担心赌博会给萧崭留下不好的印象,让几个大手躲在王府门口的石狮后,独自敲门。
大门外守着侍卫,冯海擦了擦脸上的污渍,清了清嗓子,对用长枪挡住他去路的侍卫说:
“我是你们家王妃的……弟弟,我叫冯泱,麻烦这位大哥代为通传一声。”冯海露出一个自认为温文尔雅的笑容。
侍卫听说是王妃的弟弟,不管真假,都要先通报才行。
方灼带着四喜,从后门绕进王府回到自己的小院子,刚踩着别人家屋顶飞回来的,又接到侍卫通报的管家疾步走进院子,来到房门口。
“王妃,外面有位公子自称是您的弟弟……”
方灼说,“把人带到后门,套个麻袋,打一顿。”
“是,属下明白。”
管家走出门,活动了下腕骨,朝大门方向走去。
管家跟就近的两个侍卫使了眼色,笑着对冯海说,“咱们这边说话。”
冯海满脑子都是管家袖子里漏出的一角银票,不疑有他,屁颠屁颠跟着来到王府后门。
王府后门是条小巷子,几乎没什么人经过。
冯海搓了搓手,“请问您是?”
管家面无表情,“在下是安王府的管家。”
“幸会幸会。”冯海的眼睛又落到了那一角银票上,心里直痒痒,非常克制的开口,“敢问管家,我何时能见到我大哥?”
管家没吭,抬手轻轻扣了几下后门。
吱呀一声,门被人从里面拉开。
冯海本能想转身,脑袋突然被人套了个东西,紧接着肚子就被踹了一脚。
那麻袋口上有条封口的绳子,方灼悄声跟管家说,“按住。”
管家和两个侍卫一起将冯海的四肢按在地上,方灼凑过去,把麻袋口上的绳子系了个蝴蝶结,随后起身,朝着冯海的屁股狠狠踹了一脚。
这是个信号弹,方灼的脚一落回地上,侍卫和管家就你一脚我一脚,接龙似的的踹起来。
最后,就连四喜也跟着补了一脚。
冯海痛的地上打滚,嗷嗷直叫,大喊,“我不是冯泱,我才是冯海,我才是安王府的王妃!”
侍卫提起一脚,又踹了过去。
冯海在表明身份这件事上,出奇的顽强,呜呜咽咽的说,“我没骗人,我真的是冯海,你们府里的那个是我弟弟,他是假的!他上欺君王,下欺百信,你们该揍的人是他!”
可惜谁也没搭理他,方灼一行人临走前,还好心的将他的手脚给绑了起来,免得这幅德行出去,把街上的人给吓到。
套着冯海脑袋的麻袋质量不太好,透光,很快就隐隐看到又有人走近。
他像条虫子一样,在地上拱来拱去,想要躲藏。
走近的是押着他来安王府的几个打手。
他们居高临下的看着蜷在地上的男人,二话不说,提起拳头就开揍。
“敢骗老子,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给我揍,狠狠地揍!”
方灼坐在院子里一棵茂盛的书上,捂着偷笑。
听着那雨点般的拳脚声,四喜也觉得爽,扶着主子的手说,“别人种的果子,他想摘就摘,做梦呢,呸!”
方灼两条腿,在冯海的嗷嗷叫声中来回晃悠,还晃得很有节奏感。
四喜看他一脸笑意,也跟着笑起来,“以前他没少欺负您,要我说,这就是报应,活该。”
冯海从小到大对冯泱做的事情,虽然算不上有多十恶不赦,但积少成多,对冯泱后来唯唯诺诺的性格,造成了很大影响。
替嫁不是冯泱上吊寻死的主要原因,只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草。
赌场的打手揍人揍爽后,就把冯海的头套和手脚松开了。
冯海浑身疼痛,站都站不起来,最后被人像拖麻袋一样,拖去了码头。
码头上扛货的男人基本都是皮肤黝黑,身强体壮。像冯海这样苍白孱弱,病痨鬼模样的,还真没有。
“还愣着干什么,走!”背后的打手用力将他拽到工长面前,“这是今天新收的。”
工长瞄了冯海两眼,嗤笑,“就这?”
他轻蔑问,“这个欠了多少?”
打手说,“五百两。”
工长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随即哈哈大笑,“抗两袋包一个铜板,小兄弟,自个儿算算什么时候才能赌债还完吧。”
没有个五六十年,别想还干净。
冯海吓得不轻,拽住打手的袖子不让他走,“我可以给我爹写信赎我,我爹有钱。”
打手只觉得这人满口谎言,甩开膀子就走。
四喜躲在角落里,朝着冯海的背影比了个中指,跑了。
他兴匆匆的回到王府,刚要进去给少爷汇报汇报,后颈被一个侍卫给拎住了,“不能进,陛下在房里。”
四喜觑了对方一眼,垂下眼皮,扭扭捏捏的绞着手指头,“哦。”
屋子里。
方灼把今天的事情从头到尾描述了一遍,激动地直拍桌子,“你说他活不活该。”
萧崭从善如流,“活该。”
方灼满意的点头,突然想起什么,偏头问道,“你今天都干了些什么?”
“能干什么,在宫里批折子。”萧崭说完眉头一蹙,一瞬不瞬的盯着方青年的眼睛,“怎么这么问。”
“我想喝水。”方灼答非所问,手指在桌上敲了敲。
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