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蛤!谋杀案的尸体除了官府里的人你这种驱鬼师可不能随便看。”糟老头抖着二郎腿,边拿脏袖口抹掉下巴挂着的肥油,有神的双眼来回扫了扫这头一次见的驱鬼师,那柄过时的桃木剑,入行应该不久,小小年纪干啥不好,装神弄鬼以后都找不到婆家。
“老人家,拜托拜托,就给我看看呗,就一眼,我看一眼尸体立刻走!”乌嫣嘟起小嘴,眨巴双眼可怜无辜惹人怜。
“尸体你看着能干嘛,早就有驱鬼师跑过来,折腾一下就走了,你别想着收魂卖钱,来晚了!”来这停尸房的驱鬼师只有一种,捉厉鬼卖钱的。每次送来被人杀死的尸体,这些个驱鬼师都和闻到腥味的猫儿一样纷纷赶来,他也顺道收点好处费。
对呀,自己都忘记收魂卖钱这档子事了,赵三的魂被人收走了?
乌嫣揉着鼻梁,这笔财产损失就记在抓自己的女捕快身上吧。
“老人家,你都说已经有驱鬼师来过了,那我还要看尸体肯定不是为了钱,不是,肯定不是为了鬼。老人家行行好,就让我看一眼呗,就一眼。”乌嫣渡着碎花小步,默默走到秃顶糟老头身边,这屋子里也不见别的尸体,如此新鲜的贡品不要告诉她刚好还是赵三的。这人死的还真可怜!
“你是不是眼瞎,我今年才三十八,你大爷的,一口一个老人家,立刻给爷爷滚,小心我叫官府的人来抓你蹲大狱!”经常被误解是糟老头,仵作气得胸闷,他往嘴里塞进去更大的一块肥肉解解气。
蹲大狱!三个字乌嫣沉下脸,二话不说,抬脚就踹在仵作坐着的长条木凳子sh啸一般的巨力,‘哐当——哗啦啦’瞬间被踹飞的长凳子扬在空中碎成小块块。还捧着碗咀嚼肥肉的仵作整个人腾空飞起,整个人重重砸在墙边堆积起的三层空棺材。
四肢朝天,又狠狠摔在地上,他嘴里满是肥肉,全身疼得都叫不出声,手里抓着的一碗一筷,倒是完好无损。
“呸呸呸——”秃头仵作边咳嗽,边吐出一嘴子的肥油,两眼疼得含泪,爬起身将手中碗重重砸向小姑娘,他可不是吃素的。
乌嫣见状,太脏,不接,不碰,小脚往左边轻巧一迈,落地的碗砸成四分五裂。
“你,你,你给我等着,我这就去找捕快抓你坐大牢!”如此巨力,秃顶仵作心脏咚咚咚的响,心有余悸,明显慌了神,哆嗦着食指怼砸场子的小姑娘,全身的疼痛感开始扩张,一定要到官老爷那休上半年病假。
“秃顶小哥你别太激动,我刚从牢房里出来,心情不是太美丽。捕快说一命抵一命,杀了赵三要被斩首,反正人之将死,杀一人我不吃亏,杀两人我还能回点本!”好话好说你不听,乌嫣撩开衣袖,手臂上因为囚服弄出一片红疹子,开始有点痒了。
这威胁!仵作抽搐着眼角,牢房,囚服,杀赵三,他明白了,立刻就明白了。对方就是杀人犯,麻溜上前,将刚才棺材板上吃或者没吃的贡品通通扫在地上。
弓着背,轻声怯怯迎合道,“那啥,我右边肩膀刚脱臼,赵三就在这棺材里,麻烦您自己开一下,我就站这哪都不去,绝对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没看见!”仵作想起来上午送尸体过来说赵三让个小姑娘给弄死的,已经被新来的捕快抓进大牢。
呵呵!新来的捕快就是个废物!
乌嫣摸着棺材面,虎口对着凸出的边向上一推,棺材面立刻掀翻轰然倒地,扬起不少尘埃。
‘单手就推开这么重的棺材板’仵作捂住鼻子,这姑娘杀赵三的理由呢?
已被家属换了白色寿衣,乌嫣伸出脖子仔细观察赵三的脸,灰白而已,没有异样,她胳膊肘夹着桃木剑,伸手去解开赵三衣襟上的扣子。
“姑娘,人都死了,你这样不合适吧!”死后还被打劫,仵作见对方徒手摸尸体,胆子还真大,也不怕感染尸毒。
“尸体你检查过,杀人凶器是什么?”乌嫣问道。
“蛤——”你自己杀的人,难道还不知道,虽疑惑,秃顶仵作避重就轻回应道,“凶器是一把普通铁锥。”
“铁锥官府拿走了吗?”掀开的衣裳,乌嫣凝视着对方胸膛两拇指大小的圆伤口,是致命伤,人活的时候被捅出来的口子。
“就是这个!”仵作从一旁木盒中摸出白布包裹的凶器递了过来。
解开白布,乌嫣握住铁锥,份量五斤,铁锥上血迹氧化颜色发黑,她拿着白布擦拭铁锥尖尖,血迹中混合着粗糙的石子颗粒。
“打盆清水来。”乌嫣对仵作吩咐道。
这究竟要干嘛?仵作不解,懒得问,赶紧去门外的水缸里拎着一葫芦勺水走进来。
乌嫣将铁锥埋进水中,晃荡一下,表面的血迹用白布擦拭抹掉,两三遍,铁锥原貌是锈迹斑斑,但是尖端不见锈痕,有明显不久前摩擦后的金属光亮。
乌嫣分析,自己身高一米六,这赵三的个子光脚一米七五左右,还是不加上穿鞋的高复,可现在伤口是以上向下贯穿心脏。
以女性的身高,无法杀害赵三,但她细想,铁锥或许就是墓地里,那个宓家胖妇人手里的那一把。可是铁锥这东西,长的一模一样,自己不能因为粗糙的石子颗粒,就判断是砸墓碑的那一把。
乌嫣将铁锥递还给仵作,伸手就去解开赵三的腰带。
“姑娘,这可使不得呀?”秃顶仵作一个大男人,明显慌了神,单手抓住对方的肩膀,制止这令人发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