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禾哭肿着双眼顺着女驱鬼师的视线,盯着自家嫂子的肚皮。
她嗔目,为何盯着肚皮?不可能的,秀禾惊愕松手,手里丝绸制成的红盖头静静飘落在地。
“秀禾呀,嫁衣毁了就毁了咱们家不缺布,可这红盖头可是恶煞厌恶之物,婚嫁那天盖着新娘的头就是辟邪的意思,你再生气也别踩坏它呀。”淼茜心疼的看着小姑子。
纺娘蹲身准备捡。
“别碰!”秀禾颤抖着身子,尖声制止。
乌嫣淡笑着捡起这吉祥寓意的红盖头,手指摩挲着这上等布料滑润的质感,手艺不错,品质很好。
“驱鬼师你笑了,那就没关系对不对!”秀禾站在乌嫣面前,盯着对方的脸,她急迫的询问,更害怕预估到的答案。
其他人都不知再说什么。
乌嫣却松开手指,红盖头任其再次落在地上,“没关系——”
秀禾笑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乌嫣却抬头盯着表情也跟着轻松的老板娘,“只是这块布——没关系!”
秀禾双腿发软,靠着一旁全是布料的桌面,才撑住身子。
“夫人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可不要吓我,我们这就去看大夫!”听到消息冲下马车,从大门外密集的人群里挤出,男人进店小心搂着老板娘,神色关切。
乌嫣看着冲出来的男人一身绫罗绸缎,身材中庸,样貌平凡,双手沾满常年染布而洗不掉的染料,麻烦!她揉了揉发僵的脖子。
“咦,他不是之前咱们在村长家看见离开的客人吗?”闫诀站在乌嫣身后,贴着丫头耳朵边说。
长相路人甲,自己哪会有印象,乌嫣手肘往后趁趁太过靠近自己的男人,他们不熟吧。
闫诀胸腔被趁得有些疼,他怎么了他,死丫头就知道对自己使用暴力。
“俞苏你不是去宛水城的总店查账,来这干嘛!”老板娘保持冷静的脸,看见夫君出现终于把持不住,她抓着夫君的手暗中向门外方向推去。
“夫人你干嘛?秀禾你也在!二位是?”终于,俞苏大老板回头,才看见店里乌嫣闫诀两位陌生人。
“俞老板好,我们是驱鬼师,村长叫我们来抓厉鬼的!”乌嫣笑容天真,露出雪白的贝齿问好。
那符合年纪的天真笑容却让秀禾绝望,她觉得对方的笑容就像猎手捕捉到猎物的胜利,只剩将猎物剥皮抽筋烈焰焚烧。
老板俞苏一脸木纳,换了位置,正好将夫人挡在自己身后很客气的说道,“原来是驱鬼师,二位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家的下人提,他们都会配合,不过在下要先陪夫人回家休息。”边说,边牵着夫人冰冷的手指离开。
这老板娘走了她可就没钱赚了,“老板叫俞苏,老板娘叫淼苗,这店又称俞淼布纺,男的染布,女的织布,二位可真恩爱呀!”即便对方已经踏出店铺,不妨碍乌嫣自说自的。
“拜托了,我嫂子怀孕都七个月了,拜托你别伤害她!”秀禾一脸哀求的望着乌嫣。
扫过秀禾一脸恳切,乌嫣盯着,就这样盯着。
“就是你这妖女,还是你肚子里的就是厉鬼,都给我站住!”及时赶来,丧子之痛让虚弱的村长摆脱家人的搀扶,中气十足的大吼,脚步平稳也不知是不是回光返照。
乌嫣懒洋洋的靠着店铺门框往外瞧。
这店铺处于十字叉口的中间,四周全部都是空旷的一片,不对,此刻全是密集的村民。
上百位村民义愤填膺,但都压抑心中的怒火不说话,用双眼死死盯着店铺外再熟悉不过的老板娘。
“怪不得这村子异常富裕,咱们之前看见家家户户门前晒的原来都是染料呀,村民们穿得衣服不见补丁,还很鲜艳,这布纺的生意挺大的!”闫诀又站在乌嫣背后,高过两个头,不妨碍他看外面的风景。
乌嫣此刻不理强行解说的男人,除了赚钱以外的事情都与她无关。
“村长,你别胡说,要钱我没少给过,我家孩子即将出生,拜托请您别刺激我夫人。”俞苏一本正经,伸手挡住想抓人的村长,身后的夫人淼茜搂着肚子,原本搀扶她的纺娘们,听见村长那句肚子里的厉鬼,全部惶恐得躲进人群里。
秀禾看见娘亲站在人群里招手示意自己离开,她跺脚向前,还是扶住了嫂子淼茜去墙边的阶梯坐下。
“这姑娘心肠真好。”闫诀不禁赞叹。
“闭嘴!”乌嫣竖起耳朵,冷声打断男人的呱噪。
“钱?你这小子给我钱难道是白给的,这地,那田,还是全村的村民都快全部成为你家工人,房子我还你,钱我都不要了,我的儿,我的宝贝儿子,是你,是你这个妖女,我要杀了厉鬼给我儿子报仇!”村长发疯一样,握着家里带出来的长剑一肩膀撞开老板,煞红了眼,朝着杀儿凶手老板娘猛然冲了过去。
“不要啊!”老板娘揪着心,只见夫君被撞倒在地,村长握着剑即将刺破她的肚皮,瞬息刹那间,老板娘推了一把。
惊呼尖叫,村民们全都赤红了眼,秀禾的娘直接晕倒在人堆中。
衣诀翻动,乌嫣身姿矫健的稳稳落地。
以为自己死掉的秀禾,还在紧闭双眼。
搂在自己怀中,乌嫣伸手给少女一记响亮的巴掌。
五指印从脸上浮现,秀禾颤抖着睫毛,再睁眼恍然如梦。
“我,我没死?”秀禾看着救命恩人。
乌嫣又甩了对方一记耳光挑眉问道,“你说你死了没?”这次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