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花镜,乌嫣抬眸对上拈花的媚眼,她伸手打开满满一桌的胭脂,悠悠笑道,“二师兄的女人,不正是我嫂子。”
“什么二师兄,死孩子可别胡说!”拈花转身去找已在手里的梳子,她怎么被臭丫头刚才的一瞬抬眸惊得心慌,妖魅子,狐狸精,居然勾引自己,也没多好看呀。
“竹栖是我二师兄,他人不错,嫂子我出门不会瞎说的。”乌嫣坐正身子,手握眉笔,这眉横一些英气,弯一点娘气,她缓缓画眉。
既然说破,拈花香臂依靠梳妆抬旁,玩弄着手中木梳,乌嫣说‘嫂子’二字,她自然是心喜的,抿着红唇,颜姿略有娇羞,“他和你说的?”
“你宛水城闺房全是我二师兄易容药水的味道,他自创的易容药水也是独家,我二师兄配得上你。”乌嫣翻找抹脸的粉脂,寻思自己往白了画还是黑的涂。
“原来是这样,你怎么就知道他配得上我,没良心的,想出现出现,到现在都没消息。”终于,拈花可以向人埋怨埋怨。
“放心,他背着你偷腥,我就杀了他。”乌嫣对着镜子微微一笑,唯独额头的伤疤不做任何掩盖。
“那要我偷腥?”奇了怪了,自己是知道乌嫣琴廖死男人三人是师兄妹的关系,可乌嫣对于竹栖的态度,一直都很平淡呀。
“一般人,入不了你的眼。找个比他优秀的,是他无能。”
“啊,他是你师兄,怎么对我这么好!”拈花吓得手一哆嗦,掉落的梳子,慌张才从半空接住,乌嫣摔下马车,另可自己坠地,也没让她受伤,那时候就很奇怪,臭丫头疯疯癫癫怎么对自己特别了?好像从第一次见面,对方就没伤过自己。
“二师兄对女人品味很高,喜欢你,那就是你,我欠他人情,但和他有点恩怨未了,这人情就还在他在乎的你身上好了。”乌嫣自然有一套自己对人的逻辑。
拈花眨眨眼,字都懂,可从乌嫣嘴里说出来连成句子,她怎么就模糊了。还有,她和竹栖之间居然还有恩怨,没听说呀。
“帮我盘髻。”乌嫣满意镜子中的脸,发型一定要大气。
“你不会真顶着这妆出门吧。”拈花站在乌嫣身后,想吓死人呀。第一次来月事,这乌嫣怎么神色腔调都开始彷若两人,明明才一十六岁,之前和个猴精上串下跳的女孩,现在比自己还女人!
“这妆不能再美了,发髻不能挡额头,印堂遮住,容易有煞。”乌嫣给自己的双唇点上深紫中毒色,要的就是艳压群芳的‘大气’。
虽然不合适,拈花还是给乌嫣梳起惊皓髻,额头之上发丝左右两对小巧流苏金簪。她在金柜中掏出一堆金簪,往乌嫣高耸起的发上比对,玉石典雅,黄金晃眼。
乌嫣摇头,“就没比金步摇好的?”
“你口气是大,那对金步摇金工就花了五年,细节之处全是毫毛金丝绞成。黄金有价,但那对步摇可是宫金匠做的,普通人花钱都买不到。”
“宫——金——匠——”乌嫣抬眼。
拈花因自己说错话翻了个白眼,“你也知道那些个裙子首饰,假扮身份肯定是客户要求比较多。”拈花这算是把琴廖出卖了?
“那就要最好的,找客户报账。”乌嫣没继续说。
你愿意当然有更好的,拈花转身找出有暗标的一箱子,抬不动,直接打开,“你自己挑。”
乌嫣起身,小摸样的头饰直接不看,直接握住手腕粗的金镶宝莲花顶,白珍珠,红宝石,整个黄金托就有三斤重。顺便挑了一件黑纱红丝的长裙。
全部结束,拈花喝茶压惊,不就是来个月事,品味太吓人。
‘咚咚咚’敲门声响。
“何事?”拈花又变成彪悍管事。
“九门副督上门,送姑娘谢礼。”门外的伙计不知如何称呼乌嫣,只能用姑娘代替。
怎么又来了?“知道了,小姐马上就下去。”拈花打发人走。
“你真用掌柜妹妹的身份进公主府?”乌嫣来霓岚国,意外频频,但最终目的还是公主府,这点拈花也不会忘记。
“那是自然,一千两黄金的酬劳我多在乎呀,折腾半天才弄出这瞻仰后世的尊容,正好下楼看清楚刚才那位多舌‘年老色衰’如何特别。”乌嫣抬高下颚,露出洁白锁骨的花笼裙,她拢着暗红金丝披帛,半遮香肩,这妆不出去见人,着实可惜。
“那夙灯你可不能伤太狠,掌柜的吧,养了好多年。”拈花斟酌用词,不想乌嫣与掌柜的闲染因夙灯直接怼上。
“掌柜的现在可是香饽饽,繁家大小姐的小眼神你忘记了。”乌嫣粉红还撒了银粉的眼影,眯起格外渗人。
“你——”夙灯和繁家大小姐,拈花明白的笑了,但很快没了笑意,有点纠结说道,“舍纪是我亲弟弟,他品味有点小糟糕。”
“放心,那女人瞧不上舍纪,我不对刚才的事‘回礼’,虐身哪有虐心狠,有求得不到,更惨!”拈花是拈花,舍纪是舍纪,即便是对方的亲弟弟,自己本不纯良。
“哎呀,你这说话的腔调到外面使,我弟弟虽然二百五,可掌柜三年前捡到那孤女,就说所有人要好好照顾她,也是奇怪,又不是喜欢对方的样子,但就好吃好喝养到死的态度。”拈花委屈拢着眼,摸着乌嫣的小肩膀,睇看对方,她确实害怕乌嫣对舍纪下黑手,刚才毛毯的变化,她也不是瞎子。
只不过,不该问的,多一个字都不会说。
“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