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时雨还是靠着撒娇卖萌、就这么插科打诨揭过了这个话题。
真要说起来,她完全无法理解,为什么女性到达一定的年龄就非要缔结姻缘不可呢?
就这样一直和式神们还有姑获鸟妈妈在一起生活,难道不是已经达到最理想的生活状态了吗?
时雨觉得一定是姑获鸟在平安京待久了,不小心恢复了以前身为人类时候的惯性思维,这个倾向,这种叨唠……越来越像真正的人类母亲了呀?!
为了逃离开母亲的说教地狱,时雨拉着青行灯和络新妇一溜烟地借口挑选参加生日宴的礼服而逃走了。
“等等,为什么要拉着妾身?”到了时雨自己的房间之后,络新妇就很不愉快地挣开了时雨的手,抱臂站在了一边,“妾身跟你很熟吗?”
“嗯,因为要挑衣服,感觉还是你们两个的品味比较值得信任呢。”时雨倒也不恼,见络新妇反应很大的样子,也就无所谓地轻耸了下双肩,“但是既然你不愿意的话,我当然也不会勉强。有青行灯就够了,你可以离开了。”
原本还准备逃走的络新妇闻言,反而更加生气:“你以为妾身是可以这样呼之即来挥之则去的存在么?!哼,不过是挑选礼服罢了,如果你低、低下头恳求妾身,那么妾身也不是不能出手。”
看着那张艳若桃李的脸颊上泛起的气恼的红晕,那双蝶翅般扑闪着的美眸中掩不住的骄傲与一丝心虚。时雨无奈地叹了口气。并且,在心底发誓再也不会在亲密度未满的时候半强制签约式神了,更别说络新妇由于灵魂的一部分是与蜘蛛交融的关系,显然相当的记仇。
在时雨用强制手段的时候,她虽然会不甘心地乖乖听话,但在事件结束之后又会马上故态复萌;而一旦用了怀柔的手段,那么这只难缠的蜘蛛妖怪就绝对会蹬鼻子上脸,尾巴翘到天上去。
所以,大多数时候,时雨还是只能遗憾地依靠契约的力量对她进行束缚,就像现在这样——
络新妇突然感觉到身体不受控制地笔直站好,双手叠加交握在身前,然后恭敬地对着前方做了一个大幅度的鞠躬,于此同时嘴中也不由吐出了这样的句子:“实在抱歉,妾身这是怎么了?真是太失礼了!实在是没有脸面在待下去了……妾身告退!”
说着,一身红底黑纹和服的女妖怪捂着脸退了出去。
门被小心关上的那一霎那,门外传来一阵抓狂而凄厉的尖叫。
时雨忍不住勾了勾唇。
“主人,你又在逗络新妇玩了。”青行灯无奈地看着自家主人,劝慰道,“络新妇原本就是这种口是心非的性格,这种时候只需要稍微说点软话,她很快就会变得温顺起来的。”
“是只对你这样吧,青行灯。”时雨说,“上次不是试过了么,结果她反而得寸进尺了。这只小蜘蛛对着我的时候,可是永远都是那副冷若冰霜的傲慢模样。除了这样的手段,我也真的是拿她没办法了呀。”
“真的吗?”青行灯瞅了瞅她的脸,弱弱地提示,“在说这句话之前——主人,您能先收起唇边那副笑容吗?”
时雨闻言摸了摸唇角,原本勾起的弧线变得平直,但没过一会,又忍不住翘了起来。
“真是的,主人明明就是觉得这样很有趣吧?!”青行灯一手撑着额头,看了她良久,也不禁弯起了浅青的双眸,“不过,这样使坏的主人~也很可爱就是了~”
面对青行灯几乎每日都不重样的表白般的宣言,时雨早就习以为常了,她拉过青行灯的手,朝着堆放衣物的柜子走去。
***
白狼告别姑获鸟之后,循着感应找到了时雨所在的方位。
来到时雨的房门外时,她见到了一身灰暗地蹲在门外的红色身影。
“络新妇?”白狼迟疑了一下,有些好奇地走了过去。
察觉到身边多了一道熟悉的气息,原本将脸埋在膝盖中央的络新妇微微偏过脸,没好气地瞥了她一眼:“哼,是你啊。”
“你又惹时雨大人生气了么?”白狼默默蹲在了络新妇身边,冷静地问道。
“哼!”络新妇神色愤愤,“不就是开个玩笑么!谁知道那个女人的胸襟如此狭小!”
“你说了什么?”白狼问。
络新妇语塞,孩子气地瘪了瘪嘴,重新低下头不说话了。
那样子活像个赌气中的小女孩。白狼转过头打量着她,不由想起当初遇见的时候,作为一方统领的高高在上的蜘蛛妖怪。
自从被主人收服以后,她也变了很多。
虽然逐渐褪去了作为一方领主带来的盛气凌人的高傲,总是和□□□吵吵闹闹,还时常被□□□教训,但在白狼看来,络新妇变得更加真实了。现在的她,才让人觉得可以接近,可以交心。
两只妖怪就这么沉默地在门外蹲了一会,不知不觉地,姑获鸟和灯笼鬼也赶了过来,时间差不多过了一个时辰,身后那扇紧闭的大门才敞开了。
先是一只纤细而修长的手撑在木门的边缘,少女略微皱着眉,有些不习惯地缓步迈了出来。
厚重繁复的华贵服饰顺着她的步伐在身后拖曳拉长,藏青色底袍外披数层描绘着无数飞舞萤蝶的小袿,质地如同轻纱又如烟雾,随着她的走动,飘渺之中给人以强烈的朦胧不定的美感。
一众妖怪都有点看愣了。
出来的少女正是时雨。她难得梳了发髻,描了妆容,整个人显得成熟了许多。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