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九感叹着:小爷在南方这么受欢迎么?
于是,杜九悄悄的靠近施粥的棚子,想多听一些有关于自己赞美。
但杜九身后的胡烈见了,还以为杜九想要喝粥呢,胡烈也没等杜九开口,就厚着脸皮上前,讨要了一碗粥回来。
杜九看着胡烈手里的那碗粥,一股悲愤之情油然而生,什么仇什么怨?
小爷喝粥已经喝遍了江北,难道如今还要喝遍江南不成?
放过小爷吧,小爷现在想吃点大饼子油条什么的!
想着,杜九又看了看周围,可是,周围除了施粥的棚子和灾民,其他什么都没有!
杜九有些遗憾,心道,看来若是想要听灾民们谈论遗世仙人的话,还真就只有这喝粥一个借口了用了!
想罢,杜九装作欣喜的接过粥碗,然后一小口一小口的抿着,但每抿一口粥,杜九都要将粥含在口内纠结一会儿。
实在是喝不下去……
喝不下去还不算,杜九还要装作喝的很开心的样子,其实,杜九内心的悲伤早已经逆流成河!
不成想,胡烈这时还特体贴的道:“国公爷,没事,大口喝,喝没了,我再去给你盛一碗!”
杜九差点一口粥喷他脸上,娘的,一碗就够了,你还要我喝多少?
可杜九这边粥还没喷出来,那边的那些灾民却与胡烈吵了起来。
“你这人,说这话也不嫌脸疼,你以为这是你家里么?还喝完了再乘,你怎么这么不知羞耻!”
说话的是一个老伯,老伯瞪着胡烈,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显然是将胡烈当成了家境不错却混吃混喝的无赖。
胡烈被骂懵了,什么情况?不就是一碗粥么,至于这么激动么?
胡烈见他岁数大,也不好还嘴,只能道了句:“这位老丈,您这话有些严重了!”
老伯气的打哆嗦,见胡烈还算尊老,底气就足了,这底气一足,一冲动,老伯又道:
“严重个屁,一点都不严重,这遗世仙人出粮施粥,你这混账竟然仗着身份尊贵强要了一碗!
你又不缺吃,又不缺穿的,跑到这儿来喝粥,你这不是平白占遗世仙人的便宜吗!”
杜九在一旁暗搓搓的看着胡烈的好戏,却突然听到了老伯所说的话。
杜九不禁一愣,心道,小爷这是躺着也中枪啊这是,什么叫占我便宜!听着咋这么别扭呢!
而胡烈听完,则恍然大悟,心道,哦,感情这不是官府施的粥啊!
那怎么用官府的人来施粥呢?
胡烈这么想的,也就这么问了出来,这一问,周围就安静了下来,只有杜九不时吸溜粥碗的噪音。
胡烈本来就挺尴尬的,一直在低着头或看别处,这突然安静了,胡烈就有些纳闷:咋没动静了呢?
于是,胡烈略一抬头,这一抬头,胡烈就见众人脸上表情很是复杂。
也不知是同情,还是可怜,或是感叹。
胡烈不明所以,脸上不禁带出了一丝无辜。
这时,杜九吸溜粥碗的声音就显得很明显了。
众灾民看了看杜九,又看了看胡烈,眼中的关爱又胜了一分。
就连那个大伯都一脸愧疚的道:“孩砸,是老朽错怪你了,来,老朽这碗粥送与你,全当赔罪了!”
胡烈一脸懵然的接下这碗粥,对眼前这巨大的转变很是接受不来。
什么情况?才一眨眼的功夫,眼前这些人的嘴脸就完全不同了!
这是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
胡烈刚接下这碗粥,就听远去的那个老伯自言自语的叹道:
“哎,这年头,谁都不容易啊,不过,这傻子还知道要照顾兄弟,可见还没傻透,难得呀!
老朽今日是骂错人了!看来今后该改一改以貌取人这个臭毛病了!”
胡烈听的脸都黑了,但又不好上赶着将人抓回来,跟他解释一番。
胡烈憋屈的看着手里的这碗粥,半晌,胡烈气呼呼的将粥一口喝干净,愤愤的将碗放回施粥棚子,胡烈拽着杜九就走了。
杜九被胡烈拽着,也不生气,还别说,看着胡烈吃瘪,比听别人夸自己有意思多了!
尤其是老伯那句:以貌取人!哈哈哈,骂人都不带脏字的!
至于胡烈为什么被当做傻子,胡烈只一打听就知晓了。
原来,这遗世仙人在江南,可以说是人尽皆知,上至七八十岁的老叟,下至两三岁顽童,就没有没听说过的!
江南离长安比较远,自大旱以来,多亏了遗世仙人捐粮与官府,由官府施粥,这才没起乱子,没饿死大量的灾民。
胡烈问的那句话,在众灾民的眼中,就是胡烈这个人脑子不咋好!
灾民倒是没想过,胡烈是外地人,不明此地情况的可能。
因为在大旱的时候不往长安跑,却往南方跑的,脑子肯定更不好!
众人只以为胡烈与杜九是哪个行商的傻儿子,被家族放弃了呢!
为啥要用官府施粥?还不是因为曾经出过乱子,灾民饿急了,在施粥的地方哄抢一通,差点伤人致死!
杨康可不想好心办坏事,索性各地官员需要政绩,那就合作呗!
我出钱出粮,你出人出力,我得名,你得利,双方皆大欢喜。
不仅如此,杨康还因此多了些人脉!
杜九随着胡烈,将杨康的所作所为听了个全,杜九不禁佩服杨康,心道,这脑子,不当官可惜了!
更可惜的是杨康的身份注定当不了官!
杜九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