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别关注面具了,你小弟快撑不住,这一波无法翻盘,他就真的完了!”明易逍淡淡的说道。
只见场中枫涧飞冻结的伤口再度开裂,零域构建的临时灵路也到了极限,身体的血液极慢的溢流而出,在空中被两股力量搅碎。
不!还不够!再给我撑一会儿!
手中长剑疯狂的舞动,若非守护剑意护住身体,他早就倒下了。
守护剑意,顾名思义其最恐怖的力量来自守护,以一颗守护之心而产生的意志,化作一位剑者的武道真意,虽然它有着剑意该有的锋锐,但其力量更多的体现在守护之上,这也是为什么他能在油尽灯枯之下,依旧能爆发出如此战力。
但他的守护剑意终究是有极限的,当身体的崩坏已超过守护的极限,一切力量都将消散。
穆寻奕轻轻喋血,眼前的少年给了他太多的惊讶,这如疾风骤雨般的攻击让他都感到有些吃力,真不知道这具被他解析的身体是怎样发挥出这种程度的力量。
他想起了师傅对自己说过的话:我们可以在微观的世界探寻灵的奥秘,却无法解析一个人意志的本源,因为这股意志是人心灵中虽纯粹的力量,有别于灵,它更加的无形无体,却能创造出让人无法想象的奇迹。
手中双刃被长剑挑开,锋利的长剑在距他眉心一寸之处停了下来,这一刹那,他有种面临死亡的感觉,他想起了师兄,想起了那些惨死在他手中之人,在这一刻是不是和自己一样无助,原来每个人对死亡都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恐惧。
剑停了,枫涧飞的身体再度僵住,全身的力量散去,燃烬从手中无力的跌落,灰白之光在这一刻黯淡,丝丝鲜血沿着面具流下,诡异的失去那份该有的红色,他吃力的抬头望向天空,透过镜域反射而来的阳光是那样的耀眼。
一切都结束了
,他闭上双眼,呼吸着这世间的空气,对不起!祖父祖母,父亲母亲,飞儿不孝,让你们失望了!
两行清泪沿着脸颊滑落,混合着鲜血在空中滴落,模糊的意识再也无法聚现那些面孔,开始消散。
穆寻奕看着眼前依旧坚强站着的少年,不动的身躯似乎承载着他一生的重量,穆寻奕伸出双手,被长剑击飞的双刃重新回到手中,这种不愉快的感觉让他面目有些狰狞,残忍的说到:“作为回报,我会完美的解析你的躯体,让你为灵析师的事业作出一份伟大的贡献!”
唉!看台之上无数叹息声响起,一寸之遥,这就是命!
雅间中,一向从容的少年有些慌了,看着面色低沉的白衣少女,尝试的叫道:“姐?”
白衣少女搭在窗台上的手缓缓握紧,纤细的手指将特制的框架生生捏碎,看得少年心中有些发寒,他从来未见姐姐这番失态,看来枫涧飞确实在她心中有不小的影响!
白衣少女目光清冷的望向台上,恐怖的灵识穿透战台上的法阵,被诡异的星月面具所阻隔,极强的反噬产生,她的嘴角溢出丝丝鲜血,但依旧未断开灵识!
好熟悉的感觉!枫涧飞仿佛置身于一个黑暗而冰冷的世界,疲倦的他将在这个世界长眠,但在这个世界外,有一股让他感觉无比熟悉而温暖的意识出现,他潜意识的放开这片世界的束缚,星月面具通灵的允许灵识的穿透。
黑暗的世界中,他仿佛看见了那道白衣空灵、仙舞红尘的身影,依旧是那样的遥不可及,就让她永远的留在自己的记忆之中,随着自己远去,他无力的闭合双眼,轻声道:“永别了!云谣!”
“枫!活下来!给我活下来!”
少年看着似乎陷入癔症的姐姐,鲜血沿着下颚滑落染红她洁白的衣裙,动乱的气息似乎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他有些犹豫要不要打断姐姐的灵识,不过也只有想想,干扰老姐所做的事,他还没这个胆!
“我太累,让我休息吧!”枫涧飞没有睁开双眼,意识已经摇摇欲坠。
“枫涧飞,给我活下来,别人我看不起你!筱雨、寒潇还有大家都等着你回来,你敢丢下大家一个人离开,我一辈子都无法原谅你!”
冰冷的声音穿破深沉的黑暗,枫涧飞的心似乎触及到了什么,他竭力的睁开双眼,可惜无边的黑暗已将他淹没,他看不见一丝光明,他的努力在这冰冷的世界起不到任何作用。
“回归你的本心,想想你内心深处的那股力量,那股可以焚尽世间一切的力量!”
枫涧飞感觉一双温暖的手握住他早已冰凉的双手,双额贴触,熟悉的气息刺激着他的五官,实质的感觉让他终于睁开了双眼,那张深藏的面容终于打破着这冰冷世界的黑暗,额间的接触,真实的感觉,让他明白这不是死亡的臆想,而是她真的来了。
“你的世界,依旧由你来打破,枫,动手吧!我相信你!”
那么,我没有理由不相信自己!
枫涧飞再度闭上眼睛,心念回归,感受到燃烬的呼唤,轻声低语。
燃烬!
灰白之光转化成炎,以两人为中心照亮这个冰冷而黑暗的世界,神秘的灰白之炎朝着这无边的世界蔓延,一寸寸的将这个世界焚尽。
战台之上,灰白之炎在枫涧飞的身体上升腾而起,恐怖的席卷整个战台,幽幽烈炎,冰冷却又可以焚尽一切,连同战台上的古阵也在烈炎之中湮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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