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华宫。
良贵妃端坐在黄花梨木的贵妃椅上,面带温婉笑意,点头满意地看着面前跪拜的两个人。
连似月跪在地上,双手贴于额前,躬身,她穿着一袭玫瑰红流彩暗花云锦长裙,梳着朝云近香髻,间挽着一支碧玉八宝玲珑簪,小巧圆润的耳垂上戴着梅花垂珠耳环。不似往日的清冷淡雅,多了几分恰到好处的华贵,那张芙蓉如面的脸上,柳眉杏眼。
她旁边的则是弟弟连诀,一袭锦袍,美如冠玉,已有翩翩风度。
连似月道:“贵妃娘娘吉祥,似月和弟弟连诀前来,是为了感谢娘娘救我们的母亲于危难,娘娘对我们的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这次若不是娘娘及时出手相助,后果恐不堪设想。”连诀接着说道。
良贵妃抬手,道,“不必多礼,你们两姐弟都快起来吧。”
“谢娘娘。”连似月抬起身来,看到良贵妃慈和的表情,便浅浅一笑,那脸如春日里绽放的花苞,鲜嫩欲滴。
“来人,赐座。”良贵妃吩咐道,两名太监即刻搬来两张椅子,置于左侧,连似月和连诀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连大夫人现在身子可还好?”良贵妃关切地问道。
“谢娘娘关心,幸得娘娘及时派了荣太医前来,母亲保住了腹中胎儿,现在情况已经稳定了下来,母亲还说,她今日其实也应当进宫谢恩,可是她怕吃了药的身子冲撞了娘娘,请娘娘宽恕她停了药再来拜恩。”连似月徐徐而有礼的道,她的一言一行,端庄典雅,既恭顺谦良,又不卑不亢,让良贵妃在心中对她大为赞赏。
“说起来,你才是本宫和峥儿的救命恩人,若不是你看出芳柚有问题,事先将埋在树下的木人掏了出来换成铁桦树,太后娘娘寿辰当晚,本宫和峥儿怕是要遭殃了,这巫蛊之罪,可是杀头的大罪。”良贵妃想起当日的情形仍心有余悸,若非连似月及时现问题,如今皇后和废太子的下场就是她和峥儿的下场了。
“那天似月也是无意间现这芳柚心不在焉,才起了疑心,真正将木人找到的,还是九殿下自己。”连似月当然没有打算告诉良贵妃是她从芳柚虎口的伤口现了她是四殿下的人,因此才找出破绽的。
“你呀,就不要谦虚了,本宫就认定了你是我们母子的救命恩人。你放心,本宫不会深究你是如何现破绽的,你的心是向着本宫和峥儿的,这就够了。”良贵妃蕙质兰心,她看出连似月有不好解释的地方,便也不多加追问。
“娘娘心里透透的,什么都知道。”连似月有些腼腆的笑了,连似月现,和良贵妃在一起的时候,不会有种被尊位和权势压着的感觉,反而真有种与家长长辈谈心的感觉。
“还有你,连诀……”良贵妃慈爱温和的目光看向面前这铮铮少年,道,“你那日几次三番为九王爷说话,本宫也记在心里了,你们姐弟二人有情有义,与一般世家子弟都不同,本宫喜欢你们,往后多来宫中走动,与本宫多见见面才好。”
连诀起身,躬身颔,道,“娘娘过奖了,连诀只是做了当下认为应该做的事。”
“这事可不是任何人都有勇气去做的。”良贵妃看着连诀,也是十分的喜欢,她觉得这个少年与别人不同,他高贵优雅,骨子里又有种特别纯净明朗的气质。
“九殿下到!”正在这时候,门外传来一个响亮的声音,便见一抹身影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良贵妃抬眼看了过去,顿时一愣,手中的帕子惊的差点掉在了低上。
连似月闻声扭头看过去,目光也明显地愣了一下,这,这是九殿下?
而连诀回过头去,看到那走过来的男人,眼睛瞪的老大,脸上露出一抹惊讶的神情,他用力眨了眨眼睛——
只见,凤云峥身穿着一袭暗红色流云蟒纹暗纹锦袍,鞭子边嵌着暗金色锦绒滚边,他如一团热烈的火焰般而来,一双眸子散着星河淡淡的璀璨,唇若丹朱,神采飞扬。
一旁的奴才们见到凤云峥的打扮,也都疑心自己的看错了,这眼前如此喜庆的人,真的是往日里淡漠而疏离的九殿下吗?他一向穿的冷冷清清的,白衣胜雪,纤尘不染的——
今天却变成了这样,这是……怎么了?
凤云峥从进来眼睛便默默地落在了连似月的身上,如今两个人都知道彼此是重生之躯,再见面的时候,心里便有种奇特的感觉,有种久别重逢的喜悦,而且巧合的是——
她身上也是红色系的,看起来像一朵热烈盛放的牡丹,想起夜风说过的话,他心中乐开了花——
月儿是不是也和他一样,舍弃了平日素雅的,特意穿着红衣裳,是不想让他觉得太难接近,这是一种暗示吗?
想到这,他的笑容更加宠溺了。
“九殿下。”等他一直走近了,连似月和连诀两人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同时起身问安。
“免礼。”凤云峥抬手,他一直走到良贵妃的面前才收回了落在连似月身上的目光,道,“母妃。”
良贵妃也忍不住上下打量着儿子,掩嘴笑道,“峥儿你怎么突然来了,也没有让人提前打个招呼。”
凤云峥微微笑道,“儿臣想来了。”
“来吧来吧,快坐下。”良贵妃看看连似月又看看凤云峥,道,“看看,这也真是巧了,你们两人穿的都是红色的,看起来,倒也格外和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约好了。”
连似月听,微低下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