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周成帝的目光看过来的时候，他又马上低下头去，没有再看了，怕被父皇看出他在暗中观察他。
“咳咳咳……”突然，周成帝又剧烈地咳嗽起来，手半握成拳，紧紧握着嘴巴，脸色涨红，喉咙里出呼噜的声音，表情看起来相当痛苦。
冯德贵快去走了过去，急忙搀扶着他，道，“皇上，您太激动了，太医说过，你要敛聚精气神，颐养龙体，不可大声不可大起大伏。”
凤云峥抬头，确实看到父皇难受的模样，在冯德贵和嬷嬷地搀扶下，坐回了原来的地方，帷帐缓缓拉上，他的身影被隔绝了开来，紧接着，帷帐后面不断传来他的咳嗽声，听来十分压抑。
外头的太医听到这声音，急急忙忙小跑着进来，开始为他诊治。
“九王兄……”凤诀看不见，只能轻声喊道。
凤云峥靠近他一些，趁着混乱，额无人注意他们，小声道，“父皇咳嗽，似乎身子不适。”
“是否严重？”凤诀忙问道。
凤云峥看了那帷帐后面忙碌的身影一眼，说道，“严重。”
不一会，冯德贵走了出来，向凤云峥和凤诀行礼，道，“两位殿下，皇上突然不适，他说请两位殿下先行离去，日后再来。”
“是，父皇，儿臣告退，愿父皇龙体早日康健，万岁万岁万万岁。”两人匍匐在地上，齐声道。
然后凤云峥先起身，伸手，挽住凤诀的手腕，将他一起扶了起来，转身，两人并肩离开了荣元殿。
数名宫女手里端着药盅，水，鱼贯而入，看来气氛十分紧张。
走到大殿门口，凤云峥回头，看了那帷帐的方向一眼，眼底闪过一抹深思。
刚刚父皇的笑声爽朗，精气神十足，实在不像是久病未愈的人，那一瞬间，他甚至怀疑父皇根本就没有病，但是，马上的，他又开始咳嗽，脸红，荣元殿陷入一片紧张的氛围之中，
“到底怎么回事呢？”
“九王兄，你现了什么吗？”
凤诀听到了凤云峥的疑惑，问道。
“噢，没什么，不是特别重要的事，等以后有结果了再告诉你。”凤云峥说道。
两个人一起一块并肩离开了荣元殿，只不过因为凤诀的眼睛不方便，看不见，所以走得比较缓慢，凤云峥脚下的脚步声特意放大一些，以便让凤诀听见。
凤诀听到这声音，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默默地明白了凤云峥的用意，并小声道，“刚刚若不是九王兄及时赶到，弟弟怕是要多费一番周折了。都是那冯德贵拍马屁，多事。”
“是你的姐姐让我过来的。”凤云峥说道，“算是赶得很及时，而且，你的眼睛虽颜色有变，但不仔细看也难得看出来，你眼珠子和眼皮总有活动，轻易看不出问题。”“姐姐无论什么时候，都未雨绸缪，心思缜密，以前连家还在，我还是连家嫡孙的时候，就非常仰慕姐
姐的聪明才智，那时候，我们被萧姨娘压着，老祖母也不太待见，但姐姐硬是闯出一条血路来，那时候
，她还说，要把整个连家都争过来给我，我唯恐辜负了她的期待，因为特别努力，很怕她失望。
但是没想到，到头来，我不是连家的嫡孙，连家不需要给我，最终，连连家整个家族都没了。”凤诀的脸上带着一丝惆怅的表情，眼底闪过一丝情愫。”
“……”听到这些话，凤云峥的脸上露出一抹骄傲的笑容，凤诀不知道的是，那时候，他也已经重生了，正在默默地注视着他们姐弟俩。
走到外面的时候，等候已久的寿宁殿文嬷嬷走上前来，凤云峥淡淡的轻声冷笑，道，“不出所料，今天想见你的人不止父皇一个。”
凤诀正想问还有谁的时候，那文嬷嬷脸上带着恭顺的微笑，躬身，道，“九殿下，十一殿下……奴婢奉太后娘娘之命，前来宣十一殿下前去寿宁殿。”
凤诀微怔，道，“皇祖母召见孙儿，不知所为何事。”
凤云峥则站在一旁，静静地打量着这个文嬷嬷。
“太后娘娘说，殿下前两日在牢中受了些委屈，今日偶感了风寒，心里感到担忧，所以她老人家想看看您，也有些话要对您说。”文嬷嬷躬身，说道。
“恰好，本王也有要事面见皇祖母，十一皇弟，我们一同前往吧。”凤云峥说着，看了文嬷嬷一眼。不知为何，文嬷嬷被九殿下这一个眼神吓到了，背脊有些凉，九殿下外表透着仙气，虽冷漠疏离，这双眼睛，更加让人觉得害怕，这和那个恒亲王妃一样，两人的眼神，都总给人一种轻易就能看透世事
的感觉。
“两位殿下，请。”文嬷嬷低头，说道。
原先，锦然姑娘的意思是只让十一殿下一个人去，但没想到，还碰到了九殿下，这下子……该如何是好？
“十一皇弟，这边走吧，你今日身体不适，我们走慢一些。”凤云峥声音稍微提高了一点，说道。
凤诀心领神会，一双眼睛看着前面，双手抱拳，说道，“多谢九王兄体谅。”
文嬷嬷跟在凤云峥凤诀身后，眼睛偷偷抬起来，看了这两人一眼。
一路到了寿宁殿，凤云峥和凤诀两人走进殿内，共同跪在了太后的面前，道，“孙儿拜见皇祖母。”
太后脸上露出了慈爱的笑意，道，“你们二人一块来了，这样更好，让哀家好好看看你们，快些起来吧。”
“是，多谢皇祖母。”两人齐声道。谢锦然站在太后的身旁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