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的漠视,让盛微语嘴角的弧度僵住。
原本笃定自信的内心此刻开始动摇。
是真忘了?还是没认出来?
盛微语抿紧了唇,脸色发寒。
这两者,都足以让她恼羞成怒。
斜前方的男生如愿得到联系方式,也没立马掏出手机存下来,他自知不能留下好像几百年没见过美女一样的猴急.屌.丝形象。
收好纸条,他维持着这个别扭的姿势,继续搭讪。
已经给了电话,对方自以为很能聊天地同她喋喋不休,周围认真听课的人被打扰到,眼神已有不满,盛微语心里也有些不耐。
她脸上挂着敷衍的笑,给出终结话题的暗示,“不如先听课?”
听出了她的暗示,男生也没显出话题强行终止的尴尬。
看见盛微语面前空空荡荡的课桌,他笑得自然,“你都没带书过来?不如用我的?”
说着便将自己桌上的大物教材放到盛微语面前。
而恰是这个时候,讲台上一直任凭教室里讲小话玩手机也无动于衷的男人,终于停顿了两秒。
“这个问题,谁能回答?”
易言笔直地站在讲台前,视线往教室里扫。
目光所及之处,一颗颗头颅纷纷垂了下去,以发量充足的头顶示人。
偏就有一个人,昂首挺胸,与他对视。
仿佛就等着他,喊出她的名字。
盛微语看着易言果然朝自己的方向走过来,眸中闪过得逞之意。
抬着头,去同他对视。
然而下一秒,男人却停住了。
停在了她斜前方的桌边。
修长的手指微屈,敲了敲搭讪男生的桌面,“你说。”
男生得令不得不站起来,意料之中的哑口无言。
易言侧头看了眼空空如也的桌面,又看向他,带着一种不怒自威的压迫感,“连书都不带,你是来学习的,还是来坐阵的?”
搭讪男表情紧张,被他看得心里头直发虚,“我、我……”
“易老师,您误会了。”
女人的声音突兀地插进来,易言闻声看去,却见女人弯着唇角看着这边,眉眼盈盈,替那男生说话,“他把书借给我了。”
末了,那像漂亮鸦羽一般的长睫扇了扇,目光诚挚,“易老师,我下次一定记得带书。”
不知有意无意,刻意加重了“记得”这二字,仿佛在强调着什么。
易言站在她斜前方,垂着眼,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陌生。
不超过两秒,嘴角若有似无地往上翘。
不是嘲笑,而是一种轻视,质疑她这句话可信度的轻视。
他轻呵,真就如同一个长者一样,“好心”提醒她这位吊儿郎当的学生,“也要记得,认真上课,别讲小话。”
“……”
盛微语盯着他转身离开的背影,嘴角的弧度渐渐抹平。
从刚刚到现在,她不遗余力地暗示,提醒,甚至挑衅,换来的,却是对方漠然的眼神,冷淡的态度。
这一切,就像对方搬起了一块坚硬的石头,将她骄傲的外壳狠狠砸碎。
把那卑微的内心毫不留情地暴露出来,供人嘲笑。
盛微语垂下眼,长睫微颤,掩去眸中的波澜。
**
下了课,盛微语就打电话给自家表妹,拿书。
把教材拿到手,她也没在b大久留,直接回了公寓。
导师还在国外,她这两天算是半休假状态,闲来无事,半躺在沙发上,拿着刚带回来的物理教材,翻着看。
不出所料,看了没几行字,她便睡意连连。
盛微语打了个呵欠,心道物理书不被纳入催眠工具的行列,真是可惜了。
“提前回来啦?”
凌希从外面遛完狗回来,一开门就看见本应该在国外参加交流会的女人,以一副葛优瘫的姿势,躺在沙发上,手里举着一本什么书看,脸上却一副快睡着的模样。
“看什么书呐,这么起劲?”
她把遛狗绳给大侠解掉,拿了个公仔,拾掇着大侠去一边玩。
走到沙发前,瞧见盛微语举到头顶的书的封皮,凌希眼角一抽,“大学物理?又帮你男朋友做作业……”
“不对啊,”说到一半,凌希顿着,脑子转了转,“贺廷不是研一的吗?你拿本大学物理看什么?”
盛微语看了她一眼,把书放到一边,解释,“帮我表妹代几节课,随便翻翻。”
“还有啊,”盛微语依旧没从沙发上挪半步,伸长了手,从茶几上的果盘里摸了个苹果,咔嚓咬了一口,这才慢悠悠说了一句,“我和贺廷分了。”
这平静的语气,仿佛在说今天天气真好。
凌希惊讶地睁了睁眼,“什么时候的事儿?”
“就今天。”
盛微语补充了一句,“他劈腿,被我撞见了。”
仿佛想起了什么恶心的画面,她嫌恶地皱了下眉,不想再过多回忆。
听见劈腿这二字,凌希的脸色沉了沉,还想说什么,看见盛微语这模样,也没再多问。
正想着怎么安慰她几句,对方却从沙发上坐起,盘着腿,一脸正色,“你现在还记得你的高中同学吗”
像是怕这话问得不够清楚,她又换了个说法,“这么说吧,你现在对你的高中同学都还有印象吗?”
见女人从吊儿郎当的散漫状态,忽然换了个人似的,变得认真严肃,凌希微讶。
她想了想,“看情况吧。”
“看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