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反悔了。
但姚玉容却发现,她与凤十六非常合适。
他们的话都不多——她心中藏了许多事情,不知道凤十六又是因为什么,才如此沉默寡言。他们坐在一起,彼此做着彼此的事情,互不干涉,保留着一段距离,尊重彼此的私人空间,礼貌,而又不会生出多余的关心。
相敬如宾,相安无事。
而到了第二年,这期间有很多选好的准搭档之间发生了各种摩擦,许多人改变了选择,甚至一连更换了好几个搭档,这时,姚玉容才明白为什么红药说第一年就要开始物色,因为第二年需要磨合。
与此同时,也有了新的刚满六岁的孩子入了学。其中有一个叫做初七的男孩子,是无缺院冉遗鱼院的,姓冉。
他生的白净文弱,清秀可爱,很是受人关注。
每到这个时候,姚玉容就觉得自己好像身在一个普通的学院里头,身旁的同学们兴高采烈的讨论哪个学长最帅,哪个学姐最美,新来的学弟学妹们又有几个最为可爱。
很快,她还见识到了每个学校里,都可能存在的黑暗一面——校园暴力。
冉遗鱼院在无缺院似乎并不受待见,这一院连续几年,都没有一位兄弟成功毕业,称得上是无缺院食物链的最低端,很快,就有消息说,冉初七在班上受人排挤。
姚玉容也好几次在课间休息的时候,瞧见一伙人把他堵在角落里。
偶尔碰见那个孩子,他白净的面容上,总会带着些淤青伤口,神色也越来越谨小慎微。
姚玉容不想惹事,她需要隐瞒的事情本来就已经够多的了,她只想不生波澜的活的更久。
更何况,她始终记得,自己身旁的同窗们,将来都会成为杀她全家凶手一般的人。
从这个层面上来说,她可以很冷漠的旁观着未来的杀手欺负另一个未来的杀手,心中却不会有任何波澜。
而人的恶意似乎会受到环境的影响蔓延,很快,有二年级的男生也会对冉初七招来喝去的拿来取笑打趣。
当某一天,一群人低笑着商量等会下课后去堵初七,扒他的裤子看看时,姚玉容惊讶的发现,身旁的十六猛地握紧了拳头。但在察觉到她的视线后,他抬起脸来,试图用一如往常,面无表情的模样解释道:“你不觉得有些人真的非常无聊吗?”
……但根据姚玉容这一年来对他的了解,他对一切都漠不关心,甚至比她还要冷漠,这次却会因此发怒,总觉得有些反常。
她不愿放过一切异样之处,捏着衣袖,想到了自己剩余的四张卡牌,其中有一张,名为【聆音察理】。
这张卡牌上有一行小字,似乎是在解释这张卡牌的效用:
【聆音察理,鉴貌辨色。】
聆听别人的声音洞察其中蕴涵的道理,观察别人的表情辨认对方真实的心情。
姚玉容犹豫了一会儿,对着凤十六点下了这张卡牌。
很快,她面前便显示出一排文字:
【凤十六】与【冉初七】为同父异母之兄弟。
全家被月明楼所灭后,【凤十六】与【冉初七】年岁尚小,收养入无缺院。
【凤十六】仍记得灭门惨事,矢志复仇。但【冉初七】已然遗忘了所有进入无缺院前的记忆。
【凤十六】不敢被人发现他仍然记得弟弟,以免两人皆受殃及,一直刻意回避与【冉初七】的接触。
!!!
姚玉容没想到,自己的搭档心中居然还隐藏着这么一件事情!
而且,她竟然会就此发现一个同伴!
——覆灭月明楼这种事情,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有限,能有个帮手——还是最亲密的搭档——那简直再好不过了!
于是那天下课之后,姚玉容雷厉风行的拽着凤十六一起,在一群人堵住了冉初七的时候,堵住了他们。
姚玉容认出了其中为首的是麒麟院的麒初二,他瞧见她拉着凤十六的袖子,便一脸怪笑的凑了过来。“喂,这不是木头夫妇么?干什么?”
姚玉容因为人设显得比较高冷,和凤十六一样话很少,表情也很少,一年多以来作为搭档磨合得十分稳定,便被不少人取了个外号,叫做木头夫妇。
姚玉容和凤十六都没有理会这些无谓的事情,她只是很干脆的松开了十六,然后指着那一群人,看着他认真道:“打。”
凤十六也没想到她把他拽过来,会给出这么一个“指示”,一时之间,竟然愣住了。
麒初二闻言也皱起了眉头,他捏着拳头,恶声恶气道:“谁敢多管闲事!”
他还没长到年少慕艾的年纪,因此姚玉容的容貌丝毫没有影响到他,让他生出任何示弱的想法。不过这孩子大概是接受了不能和红颜坊的女生动武的教育,所以只是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便和自己的小弟们一起丢下低着头抱着自己瑟瑟发抖的冉初七,朝着凤十六走了过去。
他们径直的无视了站在一旁的姚玉容,盯着凤十六,似乎还掺杂进了些许他们无缺院几院之间的内部恩怨。
只见麒初二猛地推了一把十六的肩膀,张狂道:“凤院的了不起啊!”
然而他话音未落,刚刚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凤十六,突然一脚抬起,猛地踹在了麒初二的肚子上,气势凶猛如虎,竟然将毫无防备的麒初二踹飞了出去。
他原本沉默寡言的像是一根木头,此刻却宛若一只凶兽,凶狠而充满了野性的一步迈出,便与其他剩下的男孩子打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