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没有人有问题。
于是第二天,当姚玉容带着一晚上收拾好的行李,真的踏入了马车里——哦,确切来说,应该叫做驴车——的时候,甚至还有点懵逼。
咦?
突然就?
这么轻松就?
出来了?
难道不应该跌宕起伏,四面楚歌,阴谋诡计,勾心斗角,居心叵测再烧个几十集的脑子么?!?!
当驴车微微一震,车轮朝前滚动而去之时,姚玉容还一点真实感都没有。
她现在的心情凤十六一定能够理解,她下意识的去找他,却发现他也正看着自己。
他们眼神交汇的时候,姚玉容忍不住咬住嘴唇来努力抑制自己的脸色,而她注意到,凤十六虽然面无表情,但放在身侧的手,却也紧紧地握成了拳头。
新世界!
只要一想到这一点,姚玉容就忍不住转过身子,紧紧地抱住了身旁红药的手臂,将脸埋在了她的肩膀后头,免得表情失控。
其实所有人都很兴奋。
红药刚才透过窗户,看着窗外朝后飞快流去的景色,正兴奋的给凤十二指指点点。突然被搂住了手臂,她微微一愣,便转过身子笑着拍了拍姚玉容的肩膀,“流烟你行不行呀,第一次出门就兴奋成这样?”
姚玉容很快的整理好了自己的表情,神色还算平静,只是脸颊有些红扑扑的直起了身子,佯装不服道:“你还不是很兴奋?”
红药也不生气,她指着窗外道:“刚才我们看见马了哦!真的马!你错过了呢!”
“咦?”姚玉容好奇道:“什么马?”
“应该是教官们骑的马。”凤十二慢慢道:“这次出行,好像能骑马的不多。”
“我哥说,”麒初二也开口了,“如果马匹太多,容易被人当做有钱人家盯上。毕竟马匹很值钱。”
芳菲这才恍然大悟道:“怪不得给我们拉车的都是驴呢。”
他们这辆驴车里坐着红药,凤十二,还有姚玉容,麒初二,以及凤十六和芳菲——这并不是说搭档又换了一次,而是仙儿不愿意和姚玉容还有麒初二坐在一起,就强制性的和芳菲换了个位置——
原本九春分和芳菲既不和惜玉院有关,也不和凤院有关,是不会和他们一辆驴车的。
于是现在,驴车左边坐着姚玉容,红药,还有凤十二。
姚玉容想要坐在窗边,红药又想挨着她坐,就坐在了中间。不过她也想看窗外的景色,时不时就会和凤十二换个位置。
而右边则坐着麒初二,芳菲,凤十六。
芳菲也想看看风景,然而凤十六坐在窗边,她不敢打扰他,麒初二不想和他挨着,又要和姚玉容坐对面,就只能把她挤在了中间。
等到上路后,她晕晕乎乎的想睡个觉,都不敢往两边靠,只能跟小鸡啄米一样,一下一下点头。
但姚玉容却不能睡觉。她盯着窗外行进过的道路,试图将其牢牢记下。
可是驴车带着他们,在群山丛林间开辟出来的道路上左转右拐,似乎永远也不肯多走一段直线。
最终,当他们驶入一片桃林,看到一条小溪,便沿着溪水向下,不再绕路的时候,姚玉容将头探出窗户,看向身后的那片桃花林,只能确定驴车刚才是从山里面驶出来。
但具体的路线是什么——如果驴车没有刻意绕路,那设计这条路线的人简直是个人才。姚玉容觉得能跟这条路线的复杂程度相比的,大概只有后世北京西直门。而且还是开车不能开导航的难度。
而这时,骑马走在一旁的凤惊蛰扭头看见姚玉容的头,当即呵斥了一句:“把头缩回去!”
姚玉容乖乖缩了回去,心里却在想——
这流水,桃花,丛山……
怎么这么莫名的有既视感……
怕不是《桃花源记》哦??
突然想到这一点的姚玉容仔细琢磨,忽然觉得,那个误入其中的人,万一发现的不是什么遗民,而是一群杀手呢?
什么不知有汉,无论魏晋,其实都是骗他的,而且还跟他说“不足为外人道也”——叫他不要说出去。
这也不是没有可能嘛?
她胡思乱想着,硬撑了一路都没有休息过一下的神经,却终于忍不住的放松了下来,睡了过去。
等到驴车猛地一震,姚玉容从睡梦中惊醒过来时,才发现自己一直靠在凤十二的肩膀上。
她顿时有点懵逼的捂住了脸,在昏暗的车厢里,迟疑的以为自己是不是记错了什么——她睡着前,边上坐着的不是红药么?
见她愣怔怔的看着自己,凤十二笑了笑,大约感觉到了她的疑惑:“红药想看看风景,半路上和我换了个位置。你睡得很熟,没醒。”
姚玉容这才恍然大悟,还以为自己睡的脑子都晕了。
她连忙道谢道:“谢谢……”
不仅如此,十二还很细心的把她扶下了车。
只见车外的天空一片绚烂的晚霞,正是傍晚。趁着还有些天光,教官们正在生火。
姚玉容看见十几辆驴车都围成了一圈,她记得以前自己看过一些历史小说,里面说过车队在野外过夜的时候,把车围成一圈可以抵御别人的进攻。
而这时在圆圈中心,几位教官已经熟练的点燃了一堆篝火。
其他的教官在分发食物,其他马车上的孩子大多也已经下来了。一时间,营地里十分热闹。
姚玉容看着眼前的景色,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抬头看了看天空,又看了看车阵外,那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