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拓帮着收拾:“早知我背下就好。”
“与你何干?”何栖道,“这是我一个不好的习惯,凡事就爱拿笔记下,不必的事也要在纸上列出来,怎么也改不了。”人之习惯真不是轻而易举能改的,有时觉得太过浪费,想改一改,临到头又拿起了笔。
何秀才不理柴米油盐,得知后十分奇怪,问:为何要改?爱写字难道不是好事?
“这哪算得不好的习惯。”沈拓也不赞同。
“也算也不算。”何栖拿笔在脏纸的背面补上正面弄污的字,写好举起来问沈拓,“可看得出来?”
“看得出。”沈拓接过,吹了吹,见墨仍是不干,只好先晾在那,道,“阿圆,岳父可有什么忌讳的?小郎还好些,阿翎却是粗的,又不懂看人眼色。”
“与人交唯心也。”何栖道,“施郎君该如何就如何,他本性如此,就算说错了话,阿爹也不会说什么。再者,哪有请人上门做客,还要巴巴得教人如何行事的?我家又不是高门显贵。”
沈拓苦笑:“阿翎这人,喜欢他的恨不得和他生死相交,不喜欢的恨不得做生死仇敌。他自己也是,与人交好,就半分不留将心掏出去,看人不顺眼,照面眼皮都不眨一下。他初来乍到被季明府提拔了做马快都头,少不得遭人眼红,那些人当面不敢得罪他,只暗暗拿话撩拨。前些日本来蔫蔫的,得知你要做鞋子给他,又高兴起来,认定了你与岳父是好人。到时来家中少不得言语热情,我怕岳父被他吓到。”
何栖听他说得有趣,一挥手道:“施郎君赤诚之人,我阿爹再喜欢不过,你尽管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