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修剪剪太勤,已经没花可剪,他便又翻了翻地,准备种菜。
“大家都说你当了太子,便会卸磨杀驴。”何钰身子一歪,正对着窗户口。
窗户矮,又大,顾晏生就在院里,他说话顾晏生能听到。
顾晏生的身子时不时出现在窗台前,又矮下身子伺弄花草,“大家说的,不是我说的。”
言下之意,他说的卸磨杀驴,才会卸磨杀驴。
“那你会不会卸磨杀驴?”何钰丢下方才沉重的语气,转而轻快起来。
今个儿早上顾晏生被人叫走,何钰一个人无趣,便去了教堂,大家私底下左瞧瞧他,又瞧瞧他,都道他现在的身份尴尬,每回都被顾晏生卸磨杀驴。
比方说第一次,本打算将顾晏生纳入皇后的羽翼下,谁料顾晏生跑去了周许两家,这第二回,顾晏生不顾他们的旧情,把他站队的大皇子给干掉了。
两次都栽在顾晏生手里,还整天跟顾晏生哥俩好的模样,实际上人家顾晏生就是利用他云云。
何钰自己琢磨了一下,是啊,他被顾晏生欺负的好惨啊,这才一个开始,以后顾晏生当了皇上,岂不是更惨?
顾晏生张张嘴,刚要回答,何钰突然插话,“你要是卸磨杀驴,我就站队二皇子。”
“你要是站队二哥,我就干掉他。”顾晏生刚拔了草,手上尽是泥,他站在窗外,远远遥望过来。
那眼神还是一如既往,灿若星辰,点漆似墨。
这个人何钰还是不懂,到底什么意思?
他对他来说很重要?还是单纯为了利益?需要何家的支持?
或许两样都有。
他是唯一一个对他雪中送炭的人,比得上万千锦上添花。
何钰当初为什么会选择他,便是因为顾晏生一无所谓,除了他,还是只有他。
现在成果出现了,顾晏生一堆的毛病,既有洁癖,又不爱与人亲近,只除了他。
所以其实大家说的那些,何钰根本没当回事,因为不会出现卸磨杀驴的事。
当然也不一定,顾晏生天生冷血冷肺,在他眼里只有一个‘利’字。
红烟帮了他,被他冷言冷语气走了,周许两家也在帮他,可一样进不去他的心,何钰在他心中何种地位,何钰自己也不知道。
但一定是不轻的,否则他不会冲动之下说出那种话。
隔墙有耳的道理顾晏生不会不懂。
“看把你能的。”何钰能说什么,只能调侃一句呗。
不过话说回来,顾晏生好像是干掉了大皇子,既然能干掉大皇子,那会不会也能干掉二皇子?
应当不会,无缘无故,他不会拿别人开刀,除非那人先惹到他。
“我说认真的,没有开玩笑。”
外头天闷,顾晏生出了些许薄汗,有汗珠顺着下颌流进白皙的脖颈里。
上天是公平的,给了他凄惨悲剧的身份,便将人造的这般完美,五官无可挑剔,身形消瘦均匀,即便穿了一身素衣,也难掩贵气。
他便是天生的王者,天生该站在世界的顶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