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来临之际,长船家又添新丁,这双喜临门自然是得多亏了山姥切。
只是这位功臣与其说是不把自己的功劳放在心上,不如说,他在意的是另一方面。
“这样可以了吗?”
谦信景光在审神者的示意下去和烛台切他们会合,锻冶所内只余水落时江和山姥切两人时,她忽听他这么说道。
“……山姥切君,”时江一怔,“你——”
不用这么——
山姥切根本没给她说出后面的话的机会,他别过眼神,“我能做的只有这些了。”
“只要能够帮得上你的忙。”山姥切低声道,“我是仿品,但至少这份感情是真的。”
时江看不到他的眼睛,但单凭这语气和因为紧张而绷着的肩膀就能瞧出这其中不掺半分虚假。她迟疑半晌,最后放轻了声音,试探着开了口。
“山姥切君……那个,”她斟酌地说,“我自己也没经历过所以不怎么懂。”
“为什么,你会觉得你是喜欢我呢?”
“当、当然,我不是想怀疑你心意的意思。”想起他先前的话,水落时江急忙解释,“但说实话,你说出来之前我还以为……你们在感情上不会这么——至少在这方面不会轻易这么想。毕竟,你们获得人身不也只是一年左右的事吗?”
“乱和加州君,或者是长谷部以及巴形先生他们,我知道他们再怎么样也只是出于刀剑对主人的忠诚,所以——”
“……不一样。”
“什么?”
“和他们的不一样。”他声音艰涩,“我说过,我……是在那之上的心情。”
“那,”时江抿抿唇,“哪里不一样?”
山姥切明显没想到她会真的这么问,他望着她像是想说话却生生卡住了壳。白净的脸一寸寸涨得通红,他近乎是有些狼狈地拉着兜帽背过身去。
“总之就是不一样,”他执拗道,“……别再问下去了。”
水落时江:“……”
她怀疑再问下去山姥切就该烧着了。
也不仅仅是他。
看着他这表现,虽然不知道他是想到了什么,时江的耳根也不由莫名其妙地一阵阵发热——行了行了她知道她不该问了。
“我——我去找下谦信君,”她慌忙想找个借口暂时缓和一下这紧绷着的气氛,“晚上再见了!”
望着她离开的背影,山姥切的眼神依旧有些晦涩。
他最开始的想法很简单,只希望她不要像以前那样单纯地以审神者与刀剑的态度那样对他。可现在,特别是在今天之后,他不止是这么想了。
人心总是贪婪的,刀剑在化为人身的付丧神后也继承了这不知餍足的劣性。被半推着迈出这一步后,他内心也在叫嚣着不满足于此。
即便……是作为仿品,他也还想再试试。
时江觉得自己当初教育后藤的话是对的。
这座本丸真的是不能提一下谁,不然分分钟就会出现在你面前。
她才刚走出锻冶所没几步,迎面就遇上了大和守安定和刚才才在山姥切面前提到的加州清光。
一瞧见他们俩的眼神,审神者就心道要坏事。
“主人,”大和守安定笑眯眯地问,“我们可以问个问题吗?”
水落时江:“……”
不能!
她倒是把话又咽了回去,自从那回在手合场亲耳听闻目睹了他的“噢啦噢啦”和“首落死”,她对大和守安定的了解又深了一层。反正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她想想还是故作大方地点点头,“问吧。”
“大家都很在意,”加州清光打量着她的神情,“正好我们两个今天都在场,就让我们来问问。”
该来的还是要来的。
“今天在巷子里那位跟主人在一起的人类男性,”大和守安定收起温和的笑容,严肃道,“是谁?”
“朋友啊,”时江若无其事地回答,“父母是旧识,所以我跟他是一起长大的,怎么了?”
“就这样?”加州清光半信半疑,“我觉得不简单呢。”
“有种主人要被抢走的感觉啊——”
他盯着自己好好地涂着红指甲油的五指抱怨道:“明明是我更可爱一点。”
“啊,清光又来了。”安定耸耸肩,“不过,连我都有点危机感——主人。”
他压低声音,一手挡在脸前,一副绝不让旁人听到的架势,“你偷偷告诉我们,我们不会告诉别人的。”
水落时江:“………………”
生日会的事就是从你俩这里走漏风声的,谁会信!
“嗯?”她无辜道,“你们在说什么啊?”
两振打刀当然看得出来她在装傻,还不等一声“主人”叫完,一眼看到正带着谦信景光熟悉本丸环境的烛台切,心道来得正好。
“任务,时政的任务要紧。”
水落时江一本正经地声明,留两个还没来得及回过味的付丧神在原地,自己赶忙往那边走了过去。
看谦信听她提到拍照时的神情,烛台切似乎已经把大致的情况告诉了他。
“谦信君,”水落时江弯着腰问,“你没有什么想法吗?”
“嗯、嗯……没有。”
谦信景光缩在烛台切的旁边,“没,没关系,因为我是坚强的孩子,所以怎么样都可以。”
看他明显还在紧张却努力给自己打气的样子,审神者不由失笑,忍不住像对待其他短刀那样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谦信景光还有些紧绷地缩着脖子,他双拳握在身前。直到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