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快要到目的地时,言炳荣开口了:“朝阳,你不要出现在人前。我们今天来是为了……”
“你问心无愧,为何不让我出现在人前?若是要我一辈子躲躲藏藏的,索性就不要收留我,由着我自生自灭便是了。”朝阳的眼神冷漠,宛如激不起一丝涟漪的死水。
言炳荣喜欢向静雨的事情,很多人都知道。今天参加婚礼,没准还有不少人想看到他伤心失落的神情。若是带了一个和向静雨长得很像的姑娘过去,人家还不得说他言大少爷没品,求而不得,找替身?
要是出现这类言论,不管对向静雨,还是对朝阳,都是十分不公平的。
“还真是我考虑不周了。”言炳荣也很无奈,面对着这样一张脸,他发现自己没法儿发脾气。
尚无暇音色清雅,似穿竹林而过的风:“表妹不会介意,单看言大公子如何想。”
“罢了,只要你到时候也不介意,那就没什么了。”言炳荣无奈地对朝阳说。
朝阳还是冷若冰霜的模样,并没有因为言炳荣现在退步而缓和面部表情。
言炳荣多看了朝阳两眼,觉得人和人真是奇妙。
这世间竟然有容貌这般相像,但是她们的性格却一点都不像。向静雨柔情似水,朝阳冷酷如冰。
云舒下马车之时,尚无暇伸手扶她,她的眼中闪过欢喜,握住了他的手。
朝阳下马车之时,言炳荣伸手扶她,她的眼中闪过厌恶,拍开他的手,并且自己跳了下去。
言炳荣转头就对仍旧牵着手的云舒和尚无暇道:“你俩牵够了没有?这里不是洋人的地方,旁人看到了会说闲话。”
“算了,体谅你单身的心情。”云舒松开了和尚无暇相握的手。
言炳荣并没有被安慰到,反而觉得自己的心情更加抑郁了。
他扭头看了眼朝阳:“也是我脾气好,要是换了一个人,你早被打死了。”
朝阳压根就没在乎自己的生死,反而揶揄:“我早早便听说过,五爷治鬼厉害,言大少爷招鬼厉害。说不得被你打死之后,我还会回来找你。”
“牙尖嘴利!”言炳荣悲哀地发现,和他相处过的女性不多,但是他就从来没有在口头上赢过任何女人。
面对体弱的向静雨,他不忍心。
面对妹妹,他毫无胜算。
现在就算是半道上给妹妹捡了个丫环,他还是被怼得死死的那一个。
言家在清江镇赫赫有名,不仅仅因为言家有钱,还因为在大家的眼中,言家那几个都挺奇葩的。
言父这么多年了,宝刀未老,天天流连花丛,把家当客栈,把烟花之地当家,却又能保住家里的所有生意。
言炳荣却和言父一点都不像,是痴情种子,还把当初家里给他安排的通房丫头给送走了。他们这些大户人家,谁家的少爷没有通房丫头?要不然将来和门当户对的小姐成婚的时候,什么经验都没有,怎么振夫纲?
至于言家小姐,她偏生要留洋,这一点就已经让人很不理解了。女孩子在家里绣花,等着出嫁不是挺好的吗?跑出去抛头露面的,干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