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星洲:“……???”
这是什么情况?怎么更看不懂了?可许星洲还没来得及问,就被秦渡一把拽跑了。
那家秦渡朋友开的荆楚馆子,很好吃。
——菜的味道很正,掌勺的应该是鄂省出身,只不过鱼不是正宗的武昌鱼,是从长江下游捞上来的。那辣子放得一点也不糊弄,红油小米椒半点不偷工减料,没有半点被本帮菜改良的糖和酱味儿——就是这种匠人精神,令秦师兄差点儿被辣死在桌前。
秦师兄是个老江浙人,口味甜而重油,顶多还能忍受一下鱼和薯片的摧残,让他正面刚湖北菜,其实有点强人所难……
其实许星洲也不算很能吃辣,但是她好歹也是川渝地区出身,那地方瘦死的水獭都比松江府的老虎能吃辣椒,老江浙秦渡吃了两碗米饭,点的饮料硬是被他喝了个精光。
许星洲:“……”
老江浙狠狠地说:“看什么看?”
许星洲无辜地道:“那是我要的柠檬红……”
然而她话还没说完,吸溜一声,秦渡就将冻柠茶喝得只剩冰和柠檬片儿。
秦渡干掉了第三杯饮料,还是辣的不行,说:“冰的给我,你喝米酒不就行了吗。”
许星洲:“……???”
“——得亏你不是湖南的,”秦渡伸手一戳许星洲的脑门,额角都是被辣出的汗水:“都说要过日子得吃到一起才行,你要是湖南的,咱们以后得分桌子……”
许星洲于心不忍地道:“我不是湖南的,可是师兄你好像已经快不行了……”
秦渡:“……”
松江人士用筷子去挑战虎皮青椒:“放屁,这点辣师兄还受不了不成,少他妈小看我了。”
许星洲腹诽,你哪有半点受得了的样子……
秦渡:“……”
过了会儿,秦渡又失笑道:“——不过摊上也就摊上了,没辙。”
……
吃过饭后,秦渡开车送许星洲回了家。
在公寓门口,外头仍在下雨,秦渡将许星洲送到家里,将上班的行头脱了,换了背心。
许星洲一愣:“师兄……”
“我出趟门,”秦渡将运动头带往头上一绑,漫不经心道:“还是回来得晚,小师妹你早点睡。”
……
许星洲生日的前一天,秦渡又夜不归宿了一晚,可是她收到了姚阿姨送她的礼物。
姚阿姨显然是不差钱的人,萍水相逢,送许星洲的东西是一瓶香水:海调,蔚蓝的液体与剔透水晶瓶,犹如地中海的海岸线,闻起来自由又奔放。
——淑女香。
许星洲收到礼物时,微微一愣。
姚阿姨笑道:“提前祝你生日快乐,小姑娘。”
许星洲:“阿姨你怎么知……”
“——你之前不是收了个快递吗,”姚阿姨笑道:“人家商家都把祝你生日快乐贴在壳子外面了,是不是你给自己买的生日礼物?”
许星洲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是……”许星洲羞涩地说:“我以前经常这么买,这家店家稍微奔放了一点。”
姚阿姨微微一愣。
姚阿姨问:“经常……给自己买?”
“——嗯。”
许星洲点了点头道:“圣诞节也好,什么节日也罢,我本来就是那种如果自己不给自己买礼物的话,就没有礼物可以收的小白菜……”
许星洲说到这里,就有点脸红。
她怕把自己说得太可怜,姚阿姨是个很有母性光辉的人,事实上她其实没觉得自己有多可怜,只是有点羡慕别人罢了。
“不过我爸会记得给我发红包。”许星洲认真地道:“所以和送我礼物也没有两样,自己拿了钱给自己买也挺好的……不过就是有时候会想,别人的生日会是什么样子。”
姚阿姨:“……”
许星洲笑了笑,对阿姨说:“阿姨,能有一群需要自己,而自己也需要他们的人,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
姚阿姨沉默了许久,沙哑道:“……星洲,你也会有的。”
“——会有的,”姚阿姨保证似的道:“你这么好,是他们什么都不懂。”
许星洲收下了阿姨的祝福,温暖而礼貌地道谢:
“——谢谢阿姨。”
她说。
就好像程雁曾经说:
——那些你曾经期许过的、你所盼望的东西,都会千里迢迢地与你相见。
如果真的能那样就好了,许星洲想。
二十岁生日的那天早晨,仿佛没什么特别的。
以往的连绵阴雨被扫得一空,晴空万里千里无云,许星洲起来的时候秦渡已经起床了,打着哈欠,手里拿着杯黑咖啡和遥控器,一边喝一边调台。
“上海今日出梅……”东方卫视气象广播的广播员字正腔圆地说:“……黄梅结束,难得的好天气,市民朋友们今天……”
灿烂的阳光中,许星洲敏锐地注意到秦渡的胳膊一片血红的擦伤。
许星洲打着哈欠问:“师兄,你的胳膊怎么了?”
秦渡烦躁地将头发朝后一抓:“昨天晚上摔的……算了。”
许星洲好奇得要命……
可是秦渡什么都没说,把咖啡和蛋吃完就拖着许星洲去上班了。
就像,每个普通的日子一样。
…………
……
许星洲十八岁生日也是在仲夏,恰好是高考结束的时候。
那时候她好歹有个升学宴的遮羞布,刚收到录取通知书不久,她爸爸又觉得家里出一个上98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