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阿姨思考了一会儿,给许星洲比划了一个数字……
许星洲:“……”
许星洲看到数字眼前冒圈圈:“这、这都是几位数……”
姚阿姨喝了口咖啡,笃定地说:“不难的。阿姨保证,教会你。”
许星洲怎么想都觉得自己整不服秦渡,秦师兄蔫坏蔫坏的,而且总有种如果许星洲不工作的话会钢刀架颈逼她出去工作的意思……许星洲考虑了一会儿,又觉得秦渡的新鲜劲儿也过了,还是觉得自己搞不过他。
于是许星洲理智地说:“算了,阿姨,我觉得我不是个能和男朋友谈地位的条件。”
姚阿姨:“……”
姚阿姨难以理解地说:“星洲?你……”
许星洲不忍心往下细说,又急忙转移话题道:“阿姨,你为什么复习考博,从来不看必考书目呀?”
姚阿姨一愣:“啊?”
“就是……”许星洲觉得自己转移话题转移得太明显了,有点不太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就是,阿姨我觉得……考博的话,不是都有专业参考书目吗,一般也不会超过十本的,就觉得你每天都在看一些和考试没有关系的书……”
姚阿姨笑道:“嗯?”
姚阿姨说:“我复习的没什么针对性是吗?”
许星洲肃然地点了点头。
“——这个问题呢。”姚阿姨温柔地解释道:“是功利与否的问题。如果让我去背必考书目的话,其实我说背也就背下来了,想过考试也简单。”
许星洲:“对呀,我们考试也都是这样的……”
“不止你们,所有人考试的时候都是这样的,”姚阿姨笑道:“为了考试成绩,大家去背重点,不在意到底有没有学会,只要成绩出来好看就好了。这是一件极其功利性的事情——阿姨复习也是很功利的,但是功利的点和你们不同。”
许星洲:“诶?”
“阿姨认为,考上博之前复习的重点,”姚阿姨喝了口咖啡道:“——在于学会自己想学的东西。阿姨享受‘学会’这件事,而不是‘成绩’。就好像我们来这里吃下午茶,是阿姨为了让你高兴起来,而不是为了拍照发朋友圈一样。”
许星洲笑了起来,接了那句话:“——我明白了,也好像我出去旅游,出去攀岩,是为了享受它本身的乐趣,而不是为了在谈话间多一项谈资一样。”
——这才是剥去了所有外在诱惑的、对知识和未知的,最赤诚的追求。
许星洲太喜欢姚阿姨了,这个阿姨身上几乎有着许星洲所有崇拜的特质,她温柔而知性,却又能开得起玩笑,谈吐间涵养得当,不谙世事却又对世间看得通通透透,犹如历经一切的赤子。
姚阿姨看着许星洲的眼神,也笑了起来,随手摘了自己的金边眼镜,揉了揉眉心。
“你怎么这么可爱呀?”姚阿姨开玩笑地在许星洲头顶摸了摸:“搞得阿姨都想把儿子丢掉了。”
许星洲只觉得这个动作和秦渡都有点像,可是许星洲接着就告诉自己,应该是自己的错觉。
世界哪能这么小呢?哪能因为一个小动作就怀疑她可能是秦师兄的亲戚呢?
何况许星洲想起秦渡的家里,还是挺害怕的……
……她知道秦渡的妈妈曾经在自己发病时见过自己,而秦师兄甚至从来没就那次见面表过态,只让许星洲别多想,其余的由他来负责。这句话的意思显然是——他妈妈对许星洲不是很满意。
许星洲对自己的家庭和自己的精神状态,其实还是充满了自卑。
谁会拥有姚阿姨这样的家人呢,许星洲有点羡慕地想。
——不如说,谁到底能幸运致斯,拥有姚阿姨这样的家庭呢。
包容又温暖,智慧而柔情万丈,却又能放手,令每个人自由。
…………
……
那天下午,许星洲下班后背着自己的教材跑到siiz中心去等秦渡下班。
那时候,保安轮班的三个大叔和前台的四五个小姐姐都认识她了。
许星洲这种小太阳性格跑到哪里都招人喜欢,前台小姐姐们甚至还偷偷挖资本主义墙角,把拿来招待来宾的芝麻小饼干塞给实习生的女朋友吃。
“大学真好呀,”前台小姐姐又给许星洲抓了两把水果硬糖:“天天来接下班,真羡慕你男朋友哦。”
许星洲想起秦渡夜不归宿,又道:“可是,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前台小姐姐嘀嘀咕咕:“话不能这么说,我觉得你男朋友也很好啦,长得好帅。”
许星洲纠结地思考片刻,诚实地说:“是的吧,我后来又想了很久,要不是长得帅,我也上不了他的贼船。”
前台姐姐哈哈大笑,把那两把硬糖装进小纸袋里,塞给了许星洲。
许星洲:“姐姐,这么多糖!会长蛀牙的……”
前台姐姐说:“可以去分给幼儿园小朋友……”
前台小姐姐话还没说完,就眼尖地看见电梯口走出来了一行人——那些人显然掌握着生杀大权,因为她立刻把许星洲往咨询台后一拽,掩盖了自己翘班和小姑娘聊天的事实。
许星洲毛都被前台姐姐拽飞了,在咨询台后躲着,好奇地看着那一行人,大多西装革履,其中为首的中年男人极为成熟有韵味,穿着剪裁合体的藏蓝衬衫和缃色领带,身材棱角分明,领带夹银光一闪。
许星洲暗戳戳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