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永平倒是十分有自信:“我家小桥不会那样的。再说了,我那岳父和岳母也都是讲道理的人家,我那两个舅兄也是本分人,又都只在山里打猎,断不会借着咱们家名声干坏事的。”
王永富一想,也是,老四的岳家都在山里,除了卖山货和外面的人打交道,基本是呆在山里与世隔绝。
山货卖与王家,就能卖个公道的价格,对他们下田冲子沟的猎户来说,就已经知足了。
还真不用怎么担心。
如此看来,老四娶这个弟妹算是娶着了!
拍拍王永平的肩膀,扭头看到了金斗,王永富一惊,突然想起来了:“金斗,那全家那边,你可得看好了!秀娘那孩子是个好孩子,可她那狠心的爷奶叔伯都不是啥好人,也得提防着才是。“
“你抽空得去秀娘那边,给她提个醒,可别犯糊涂!”
金斗也是心里一惊,他虽然知道秀娘不会搭理全家,可架不住全家那边的人一个个都贪财眼皮子浅,还真说不定会偷偷借着家里的势呢。
这么一想,他也呆不住了,“爹,我去问问秀娘那边去,那边的亲戚倒是经常经过全家,想必知道一些。若是真的,我得回来跟老姑说。”
说着,拔腿就跑了。
这是正事,王永富和王永平自然不会拦着。
王家两兄弟带着人都离开了院子,屋里只剩下张婆子、王永珠和宋重锦三人。
宋重锦还有事,那边里正还有几位族长已经在院子里等着了,他还得过去跟人见见面说说话。
因此跟张婆子和王永珠说了一声,带着人就过去那边院子里了。
等宋重锦走了,王永珠才对着外面道:“进来吧——”
帘子掀开了,杜使君走了进来。
先前吃了早饭,一看势头不对,他就避让了出去。
只不过这院子本就不大,他的房间就在张婆子的房间隔壁,虽然隔着一堵墙,可也听了个七七八八。
等人走了,他才出来,有好多问题想问,又不好进去,正在门口发呆,就被王永珠给叫了进来。
王永珠见到杜使君的样子也不拐弯抹角:“有什么想问的,说吧?”
杜使君咬咬牙:“小师姑,我不太明白!姑父中了进士,钦点为县令,又奉旨衣锦还乡,是极为荣耀的事情。这一人为官,造福荫庇乡里,也是常情,那位借着姑父的名义去筹钱做生意,也不是什么大事,为何要如此大动干戈?”
“这番岂不是得罪了乡亲父老和亲戚我?再者,若真要处理这事,也不宜大张旗鼓,只需小姑父派两个心腹去,找那镇长或者是别的人,略微的示意一下,悄悄的就能将事情办成了,还不伤师姑和姑父的体面不是?”
杜使君京城里长大,从小听到的就是同气连枝,最开始接受的就是,以家族为重的教育。
看到的也都是,京城的那些官员们,谁家没有亲戚?需要信任的地方,都是用自家的亲戚才放心。
到底都是一家子人,就算有些贪小便宜或者别的毛病,可总比外人可靠些。
尤其是大家子宗族里,有钱有权的少,总是有些贫苦的族人,为了面子名声,那些大家子每年也得拿出不少银子来,养着他们,总不能真看着同族人饿死不是?
至于那些姻亲什么的,偶尔借一点势,拉虎皮扯大旗,司空见惯了。
只要不是太过分,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了。
好歹都是亲戚,便宜他们总比便宜外人要好不是?
就杜家,太医院这边,那是没人插手。
可杜家的医药铺子里,也有不少亲戚,只要不出大错,也都这么混着。
更不用说,自家娘管着的那些庄子铺子里,除了她的心腹陪房,也多是言氏那边的娘家亲戚。
说是用起来可靠!
哪里见过王永珠这般一点情面都不讲的。不过是自家三嫂的娘家兄长借着名,拉几个人入伙生意,这算什么?好歹没直接找人要钱不是?
再说了,不看僧面看佛面,好歹是嫡亲的哥哥嫂子,就算不对,私下派人去办了也就是了,何必这样大张旗鼓?
这伤了哥嫂的面子,亲戚间生分了不说。
也伤了王家的面子!
别人一说,这姑父做了官,对小师姑的娘家居然一点情面都没有,别有用心的人看到了,只怕是觉得姑父对小师姑不满了。
难不成小师姑出去就有面子了吗?
对于杜使君来说,小师姑这一手,简直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在京城里,这样的小事,何必赌上自己?只一个吩咐,或者一个态度,多少人就能揣摩着将事情给办了,半点不脏自己的手。
若是别人,杜使君估计会觉得果真是乡下来的,不懂这些门道,什么都要自己上,岂不是惹人笑话?
可是自己这个小师姑,还有小姑父,明摆着不是这样的人啊?为何还要这样行事?
王永珠倒是讶异地看了杜使君一眼,果然环境很重要啊!
小小的少年,只因为耳濡目染,这种行事手段,一看就是大家子教育出来的。
跟他一般年纪大的金壶,还有更大些的金斗,就连王家几位兄长,都没有这样的见识。
暗叹了一口气,王永珠道:“你其实就是想说我小题大做,明明可以悄没声的处理掉的事情,非要这么闹出来,折损的是我自己的面子是不是?”
杜使君不吭声,可他的眼神和神情都告诉王永珠,是的,就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