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泪花沾了他的手指,他的样子在我的视线之下,变得模糊不清,我张了张嘴,言语哽咽在心口怎么也说不出口。
独孤倾亦耐心极好,深情眷恋,再一次问我:“我好了,你可愿意与我成亲?你可愿意守着我这个人?一辈子不离不弃?”
泪眼婆娑,心中泛起了无尽的惶恐,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我惶现在在梦中,我害怕现在在梦中,一切不过是幻觉。
我被那两次的幻觉弄得害怕了,独孤倾亦太聪明了,他想隐瞒任何事情,我根本就找不到出口,我根本就找不出破绽来。
在我与他分别的时候,他躺在黑色的马车上气息极少,现在如常人一样站在我面前,鲜活如常,我胆怯的不敢向前。
哪怕我的手在他的手上,哪怕他的手一如既往的凉,哪怕他跟曾经一模一样,我也被恐惧笼罩着,被笼罩着即将失去他的恐惧之中。
久久不语让他嘴角弯起,他眼中闪过笑意,朦胧之中,绝色越发盛然,我越发不相信眼前的他,是他……
他从来都是冷清的,他从来都是冷情的,他从来只是嘴角弯起,眼中从未染过笑意。
现在的他……仿佛只有在我的梦中才会出现的样子,一切让我觉得那么不真实。
“你不愿意,该怎么办呢?”他紧了紧我的手,我的手像握着一块冰冷的冰块之上,冷得一个激灵,眼睛清明了。
他眼中的情深,犹如一片汪洋,犹如一片漆黑的黑夜,令人沉沦,令人止不住的害怕又向往。
“你不愿意,我想与你成亲,该怎么办呢?”
他的声音变得低沉呢喃,犹如自说自话,我的心因为他的声音,被狠狠的揪住,被狠狠的挤压在一个小小的空间中。疼痛,一道一道的袭来,明明不致命,确是难以自制抓不牢,触碰不了……
“该怎么办呢………”
“该怎么办呢……”
他声音像回声一样,在整个密室之中回荡着。
凄然泪下我哭的不能自己,终于哭着喊着对他说:“我嫁你,我嫁你,我嫁你……”
“只要和你在一起,我什么都愿意,我愿意,愿意和你成亲,愿意嫁你……”
刹那之间,拽着我的手轻轻一个用力,撞进了他的身体,他身体冰冷,他紧紧的搂着我。
我踮起脚尖,还把下巴搭在他的肩头,他埋在我的颈窝之处,似带着餍足喟叹:“到底是等到了,萱苏,我终于等到了,等到你来到我的怀中,等到你说嫁我,等到你要在两淮和我长长久久!”
“萱苏,再说一遍,你愿意嫁我?嫁给独孤眠迟?”
触目恸心,悲不自胜地语凝,“我愿意,我愿意,萱苏愿意嫁给眠迟,从此以后,和他在两淮之地,长长久久,直到死亡,也能把我和他分开!”
他紧紧的搂着我,我的颈窝之处都带着无尽的湿。
“好!”独孤倾亦缱绻情深地应道:“你我成亲,一刻也不耽搁!”
我紧紧搂着他的脖子,点头,“好!我们成亲!”
恍若是一场梦,我置身于在梦中,梦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美好,梦里的一切,是随着自己的心而操纵。
拽地的嫁衣,满目的红色,夏末秋日,萧条的黄叶悄然的挂上了枝头。
桓芜绕着我走着圈,“你真的见到他了?我怎么没有见到他?”
“我真的见到他了!”摸着红色的嫁衣上,心中是雀跃的,满心的欢喜比嫁给独孤玄赢还要欢喜。
“可能你不信,我千真万确的见到他了,这是他给我的嫁衣,亲王府满院子的红色,若是他不回来,怎么可能这样?”
桓芜眼中闪过狐疑之色,用手抓着他那一头灰白色的头发:“我舅舅不见了,你口中所说的那个册子,我也没有找到,我总觉得事情不是那么简单,整个王府我都找遍了,我都没有看见他!”
淡淡的开口,言语之中掩不住的欣喜:“他可能躲起来了不愿意和你见面,不过他真的是好了,我敢向你保证他跟常人一样,你现在见不到他,等到我成亲的那一日,你定然能见到他!”
桓芜抓着头发的手,越了过来,又在我的红色嫁衣之上,“针法如此细腻,瞧着这个料子有些年头了,该不会早有准备吧?”
我的目光粘在嫁衣之上:“我也不知道,桓芜我像做梦一样,快把自己置身于幻觉之中,我胆怯,我不确定。可是我看到你的这一刻,我觉得我不是在做梦,这一切都是真的啊!”
桓芜眉头深深的拢了起来,把手慢慢的收回:“我出去瞧一瞧,你这个曾经的贵妃,嫁给两淮之主,京城那边太过安静,一点都不像独孤玄赢该做出来的事情!”
独孤玄赢四个字像平地惊雷,惊得我一下子,身体一震,抬头看向桓芜时,他已经跨出了门槛。
提起衣裙跟上他,跨出门外面的朝阳刺眼,刺的看不清楚周遭的一切……
心头没来由的慌乱,大声的叫着:“桓芜……桓芜……你回来,他在的,你回来!”
独孤倾亦卧房的院子外,只有茶树刷刷声响,只有满目的鲜红,像是在白雪皑皑之中,染上了一抹酡红,醒目刺眼!
唤不回桓芜,蓦然之间肩膀一重,独孤倾亦声音从我的身后传到我的耳边,“月下美人又开了,你要不要去看?”
他明明就在,桓芜怎么会说看不见?
我伸出手搭在肩膀上,握着他的手指,缓缓的转身,一头扑进他的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