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这样,也挡不了他半分的风华……
他手腕上的红绳,湿了过后颜色更深,我微微张口道:“偃师,没给您什么东西吗?”
独孤倾亦漫不经心的向前走:“你说的是什么东西?你想表达什么?本王还是希望,有些事情从你口中所说,似乎比较好些!”
一直在凝视着他的侧脸,心虽然跳动,倒也不急促,不慌张不恐惧,平和安定的跳动。
“我不会与殿下走的,我也不喜欢殿下,我希望殿下到此为止,早日回到两淮之地!”
独孤倾亦眉头微微一皱,手中拎着灯笼,摇晃了一下:“还是换下一身衣裳,湿漉漉的衣裳穿在身上,难受!”
他故意扯开话题,便是多说无益。
京城之中,哪里可以看到星群遍布的天?
哪里是最佳观测的地方?
我心中暗暗的想着,我出生于京城,在京城也是相熟的,可是我没有想起来,在什么地方?
独孤倾亦带我来了一家客栈,不急不慌的泡了个热水澡,在烟雾氤氲的热水中,这种感觉仿佛就回到了家。
曾经有父亲在的日子,只要有父亲在,我就是高高在上的夏侯家大小姐,之中,也是排得上名的,也是叫声响亮亮的。
衣服样式也是我未出嫁时的样式,摸着熟悉的衣裳,独孤倾亦难道是站在暗处,一直在观察着我,从小到大吗?
简单的发髻,一般的衣裳,台上的口脂轻轻抿了一口,苍白的唇色带着一抹红,现在已经快到子时,像私奔的两个人一样,趁着夜黑风高,滂沱大雨冲刷脚印远走高飞一样。
拉开房门,独孤倾亦轻轻身体扭转,仿佛是我眼睛花了一样,看到一闪而过的笑意,然后他的视线从头把我扫量到尾。
我走向前,到他的面前,垫起脚昂首,欲开口说话……
你把擒住了我的右手,一根红绳子,被编织得很粗的红绳子,有拇指粗细的粗绳子,套在我的手腕上。
他套下的动作极快,我根本就来不及躲闪,套完之后,直接打了一个死结,红绳子紧紧的贴着手腕,只有用手向上捏去,一丁点的缝隙。
嘴角泛起了苦笑:“殿下如此聪明的人,怎么也学会了,自欺欺人了?”
独孤倾亦从袖笼处拿了一根,很长很长的红绳子,仿佛他编制了很久一样,“自欺欺人也好,自我感觉良好也罢,是你的,终究是你的,不是你的,终究不是你的!”
很长很长的红绳,也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套在我的手上,这一次不是打的死结,而是随着他的手,把两只手缠绕在一起!
红绳子在肌肤上,显得越发妖艳,看着这红绳子,莫名其妙揪着心疼地感觉又出来了。
我……疼得几乎弯下了腰。
独孤倾亦淡漠的声音从我的头顶传来:“你是怎么了?”
“我不会跟你走,我不认识你是谁,我想不起来你是谁,我大仇未报,我不想和别人牵扯到情感,你也一样!”
独孤倾亦轻轻的把我带直了,伸手拂过我额头上的碎发,“其实本王是没有病的,所谓不能来到京城,是骗人的,不用担忧本王会死在京城,你未幸福,眠迟便不会死去!”
眠迟……
眠迟……
桓芜说他这个是个死人名,死人名怎么可能不会死,我现在什么都不怕,就怕他死……
难道真的正如别人所说,因爱生怖了吗?
我什么时候爱他这么深了?
只是因为他是对我最好的人吗?
为什么我就没有去怀疑他对我好,会不会有所图?
不……他是两淮之主,气势磅礴的两淮之主,这江山他想要都能拿去,能对我有什么所图?
瞧瞧我这没出息的样子,只要一怀疑他,先自己就把自己给打败了,根本一点都怀疑不了他。
嘴巴微张,抑止不住的后退,我的手还与他的手绑在一道,根本就退不远,退远了,被他轻轻一扯便扯了回来。
“旁人都是结发相缠,你我红绳结缘,走吧!”
望进他深沉如墨色的眸色中,我的脑子疼了一下,似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很重要的东西一闪而过,我没有抓牢。
我被动的被他拉着走,就算我的手跟他的手绑在一起,他也没有让我感觉到丝毫疼痛。
似我是他最珍视地那个人……
天空……乌云散去,虫鸣声,过了午夜的时光,又是大雨过去没多久。
我京城之中飘舞着萤火虫,天空上的星星躲在偶尔飘过的乌云里半明半昧着,跟躲猫猫一样,想要努力的望着它们的时候,它们害羞的躲了起来,不想望着它们的时候,它们又出来了……
独孤倾亦性质极其稳,走在湿滑的路上,言庭信步一般,耳听听还能听到京城中,青楼妓馆的丝竹偶尔从远处传来。
我手提着一盏宫灯,照耀着脚下的路,我把头垂得极低,不敢面对他,害怕心再次猝不及防被人揪着疼……
他手中也提着一个宫灯,走过之后回头望,身后漆黑一片,犹如看不见头的另一个地方。
而我,竟然想逃……
他手上略微用力,我便向他看去,他嘴角微翘,黑色的眸子,半眯了起来:“雨后的夜路滑,若是不看脚下的路,一人摔倒,便是两个人倒下!”
我机不可察的深吸了一口气,唤了一声!
“眠迟!”
霎那之间,大雨过后的夜晚,微风吹动,带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