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悄然消逝,正缝季冬。
沈如故站在窗口,望着外头早已洁冰的湖面,阳光洒在上头,泛着稍显刺眼的光芒。
青慈从外面拿了一件氅衣进来,站在沈如故的身后,轻悄悄地披在沈如故的肩膀上。
“小姐,天气这般冷,需御寒,不然,姑爷该怪我了。”青慈关切地说道。
沈如故依靠着,微微侧过脸,问她:“他多久未回来宁海?”
“半月有余。”青慈想了想,如此道。
秦修远距离上次来公馆,竟不知不觉半个月过去了,沈如故想到那晚得罪秦修远的场景,至今,心有余悸。
他甚少对她发火,可她与秦修远之间,为了沈崇楼的事,不知闹腾了多少回。
青慈见沈如故面色煞白,安慰道:“姑爷没去别的地方,听许秘书说,一直待在云锦坊的阁楼上呢。”
“他不会再原谅我了。”沈如故自言了一声,轻叹过后,裹了裹身上的氅衣。
等她再伸手,便关上了窗户。
手收回来之时,外面已经飘了雪,晶莹的雪花落在她的手背,顿时间,手背一阵冰凉。
雪花,顿时间化成了一小滴透亮的水,她盯着瞧了瞧,猛地闭眼,等到手背已经感觉不到湿意,这才将手揣在了护手之中。
青慈见她要离开宁海公馆,跟上前,道:“小姐,你去哪?”
“散散心。”她应声,毕竟,这么多时日,她都未出门。
加之金陵女大那边的入学手续一直没有办好,她也未能如愿进入女大继续求学。
青慈误以为沈如故有浓重的心事,于是,追上前,安慰沈如故:“三少那边既然已经掌握了实权,小姐你无需再挂念,至于姑爷,你好生和他过日子,他会忘了的。”
“姑爷喜好你做的梅花糕,不如今晚做了送到云锦坊去,姑爷一定……”青慈的话还未说完,沈如故打断了她的话。
沈如故蹙着眉,道:“这次,不是梅花糕就能解决的,他被我伤了心,着实伤得重,即便,我连江北都未去。”
不知怎的,两个人将日子过成如此模样,沈如故不得不承认,秦修远不理会她,她的内心也不好受。
经过这番对话,青慈这才明白过来,一时一忧愁,现下,和沈三少并无关系,小姐倒是为长久待在云锦坊的少东家忧心。
沈如故经过秦修远常用的书房之时,推门而入,书桌上,整齐摆放着文房四宝。
砚台下面压着一张早已墨迹干涸的宣纸,上面有首诗,正符合现今季冬的时令。
大意便是江南季冬时分,湖水早已结晶似镜,冒着轻微的寒气,如薄薄的袅袅炊烟。
沈如故拿过这张宣纸,一时间,意识到,秦修远似乎并不是像青慈那般说的,半月有余未归宁海。
但有一点青慈说的没错,或许,只要她肯低头,秦修远不会再置气,指不定就原谅她了。
她下了楼之后,去了厨房,青慈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等青慈再看过去,沈如故已经消失在视线里。
青慈来到厨房,瞧见沈如故正在为做梅花糕做准备,她脸上带了笑。
于是,对沈如故道:“小姐,你想通了?”
“夫妻之间,都说无隔夜仇,既然都这么久了,也该有个人给对方台阶下,况且,以往,他待我不薄。”沈如故一边做手中的活,一边如此道。
“那我帮你。”青慈也洗干净手,帮沈如故开始浈水。
正午时分,沈如故提着梅花糕,去往云锦坊,宁海门口不远处,只有黄包车。
她便朝黄包车师傅招了招手,给了他一些散钱,让他拉人去云锦坊。
寒风瑟瑟,即便穿得严实,外面披着氅衣,沈如故还是觉得万般刺骨。
青慈在一旁,往沈如故靠近了几分,道:“早知外头这般冷,多带一件氅衣了。”
“路程不远,无碍。”沈如故道。
途径宁海路,道路两旁零星铺陈着泛黄的梧桐叶,沈如故的视线微微模糊,只因睫毛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