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链上方,各悬了一排长长的灯笼,从铁链这头到棺椁那头。冷风从深渊吹上来,铁链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饶歌定睛细看,注意到铁链下方挂了隔两米远挂一个牛眼大小的铜铃,远处看和铁链融为一体,不细看看不出来。
至于铁链上方的灯笼,是用一排细细的连接棺椁和石壁的铁丝吊着,都燃着火。
周围的墙壁上绘有两米高的壁画,壁画颜色黑红白居多,绘制的图案有战争、庙堂、龙凤仙鹤等动物、车马仪仗、云气星辰、高官仆从、狩猎场面、宴饮、乐舞百戏、宫墙楼宇、城池山河、神仙方士、登仙之境。
中央台子上的棺椁内,应该就是墓主人了。
饶歌心想:这墓主人,又是壁画又是铃铛,还有灯笼,好好一处坟墓,非要这么折腾,也不嫌闹得慌。
饶歌身边不远处就有一根铁链。他走到旁边的石壁前,细细去看墙上的壁画,没想到碰到了插入石壁的铁丝。铁丝被碰到后,突然开始跳跃,从这边以波浪的形状往棺椁那边传。铁丝上的灯笼也随着铁丝的跳跃上下晃动,灯笼内的火光跳跃,诡异异常。
铁丝波浪形的跳跃到了棺椁处,铁丝下的铁链也开始晃动,铁链下的铃铛叮叮当当作响。
有声音自棺椁内传来:“是谁打扰本将军休息。”
原来这墓主人不是帝王,而是个将军。
只是饶歌听着,那将军的声音怎会有点熟悉。
棺椁咔咔作响,饶歌看到棺椁打开一层又一层,没想到古人葬墓也这么麻烦。随着最后“咔”地一声,棺椁内发出黑红色的光芒,一团黑气自棺椁内飞出,朝饶歌飞速射来。
饶歌双脚忙往冷空桐防线转动几圈,避了开来。黑气撞在墙壁上,竟被墙壁吸了去。
又有几道黑气快速飞过来,饶歌和冷空桐忙提剑挡开。
“将军,我和朋友偶然闯入此地,并非有意打扰,如惊到将军休息,还望将军海涵。”饶歌高叫道。
“哈哈哈,”那将军发出几声沙哑的笑声,笑声中满是不屑,“你当我是三岁小儿吗,竟用如此幼稚的话哄骗我。这里机关重重,再加上我设置的结界,外人根本误闯不进来,如果你们不是存心来此,又怎会走到这里。”
“试一试也没差,万一你相信了呢。”饶歌用剑砍断了一团黑气,说道。
“什么将军,连面都不敢露,只不过是个藏头露尾的鼠辈而已。”冷空桐冷冷道。
“尔等黄毛小儿,竟敢说我是鼠辈,好,我就让你们看看我的真面目。”一个黑色的影子从棺椁中闪出向他们飞来。离得近了,能看到这黑衣人身披黑色的铠甲,戴着黑色的头冠。
“是你。”饶歌看清那黑衣人的面容,惊呼道。
原来这黑衣人就是若离和饶歌在魔界九幽塔中遇到的原酆都血将军鬼阴。冷空桐没在九幽塔和鬼王府邸中找到他,原来他是来到这里了。
“是你~”鬼阴站在铁链上,惊讶道,“你并非魔界之人。”
“你为何来此?那些暴毙之人都问道。
鬼阴立在铁链上,回应饶歌的只有铁链下铃铛的叮当声。
“为什么?”饶歌问,“你虽然坠了魔,可并非烂杀之人,为何要这样做?”
“你为什么会掺和进来,你是玄机阁的人。”他上下看一看饶歌的衣服,“没有想到,又在情理之中。如果有能去魔界的人,也就是玄机阁的了。”
“棺椁中的主人呢?你占了他的棺材,将他的尸首放到哪里去了?”
“只不过一具普通的死尸,我将他尸骨用布包成一包,扔到另外一具棺材中了。”
“你既占了人家的休眠之地,就该好好安葬他的尸骨才是,怎如此粗鲁地打包扔骨呢。”饶歌埋怨他道。
鬼阴觉得饶歌说话好笑:“能为本将军效劳,是他的荣幸,其他人相请本将军去睡棺椁,本将军还不稀罕。不要说我已经够仁慈,还给他容身之地,即使我将他的尸骨扔到下面的幽冥之火中,他也不敢有任何意见。”
他看向饶歌,嘴角泛起冷笑,阴阴地说:“这底下,可都是当初他死时,下令陪葬的人及各种牲畜的尸骨,尸骨化成了幽冥之火,形成了一个小的鬼幢地狱。里面的哀嚎声都是那些人和牲畜聚集的怨魂发出的,他们散不掉又上不来,日日抬头看着头顶的棺椁,经过了上千年,恨意一日比一日强烈,要不是有他自己的阴兵守着,这棺椁,怕是早被地下的怨魂毁了,里面的尸骨,也早被他们烧尽了。这些鬼魂,是炼化阴兵最好的鬼魂,可即使是我,也不敢将他们全部放出来,只能一批一批地带出来,我训练的第一批阴兵,就是从这鬼幢地狱中选出的鬼魂。”
饶歌心中拔凉。这墓主是有多残暴,竟让那么多人为他殉葬,人数之众已经够形成一个小地狱。那墓主,实在可恨。
人为了权力,真的什么都做得出吗?
而鬼阴,一年之前,他们还在魔界之时,他就着手为魔尊练阴兵了。听鬼阴的意思,他已经有练成功的阴兵,应是被他藏起来或送他魔界了。他和冷空桐在练兵场看到的,只是还在训练中的阴兵而已。
“何子君呢?”冷空桐问,“为何她不在九幽塔中,她去哪里了?”
“你为何知道子君?为何关心她?难道……”鬼阴眼神凌厉地看向冷空桐,“你是她儿子。”
冷空桐看鬼阴没有答,心里有不好的预感,大声反问鬼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