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奕没有回到苏辞的问题,捏着手机轻声道:
“阿辞,你猜我现在在哪里?”
苏辞听电话那端有风刮过时“呼呼”的声音,再听他说话似带有鼻音,便猜他应该还在室外,只是这会儿时间已经很晚了,他具体在哪里,她还真猜不着。
“猜不到,你在哪里?”
她老老实实的循着他的问题问了出来,简奕就低低的笑出了声:
“阿辞,我在安城。在当初跟那帮小混混打架的街上。这条街……好像没怎么变样。”
简奕站在街边,视线落在苏辞当初站立的街对面的位置,眼含笑意,目色温柔,似是在透过街角的灯光捕捉她当初的身影。
他认识苏辞多年,可跟她共同的记忆唯有当年发生在这里的那一件小事。
现在再次故地重游,哪怕是在严寒的冬夜,只要想到她,他的心就满是暖意。
苏辞没有想到他只一天时间就跑了三个城市,也没想到他这么晚还呆在外面。
安城的冬天有多冷她是知道的,此时听着电话那头呼啸而过的风声,自然也知道他那边的天气有多恶劣了。
她抿紧了唇,有些不赞同的道:
“今天转了三个城市不累么?安城现在天气正冷,晚上温度低,你怎么这时候还在外面?”
简奕先回答了一句‘“马上就回去”,又低低的呢喃道:
“阿辞,我想你了。”
他语气很是柔软,声音裹满热烈的情意,又夹杂着不忍和疼惜的情绪。
苏辞楞了一下,觉得简奕的语气有些奇怪,似乎在小心翼翼的克制自己的情绪。
有脚步声从街角传来,简奕等的人从街边的巷子里走出来,手上还拿着一个牛皮纸文件袋,等那人走近,正要开口说话时,却被简奕一个手势给阻止了。
“阿辞,我在安城呆不久的,很快就会回燕京,你明天回去后乖乖的呆在燕京等我好吗?”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瞟到文件袋上大大苏字,瞬间又想起今天下飞机后接的那一通电话。
电话中有人告诉他:苏辞极有可能不是苏家的女儿。
一想到这一点,简奕心里就酸酸涩涩的疼,同时又无比的庆幸。
他既心疼苏辞这些年来在苏家受的那些苦,又庆幸是苏家收养了苏辞,给了他认识苏辞的机会。
否则,茫茫人海,他极有可能不会认识苏辞,就这样错过了她。
其实简奕知道苏家夫妇这些年一直苛待苏辞时,就安排人去查了苏家的资料,除了第一天查到那点浅显的表面资料外,今天又查到一些新的东西。
这也是他今天刚回燕京,连机场都没有出,又马上赶来安城的原因。
此时苏辞的身世答案极有可能就在面前的这个文件袋里,简奕却捏着手机,听着电话里苏辞轻柔的声音,第一次退缩了。
他不知道苏辞对苏家还抱有多少感情,也不知道她愿不愿意知道她的身世,打破她现有的生活模式,更担心苏辞恼恨他背地里调查她。
这么想着,他又张嘴试探性的问苏辞道:
“阿辞,你想不想家?想不想你的……‘家人’?”
简奕最后两个字说的极不情愿,在他看来,那吸血鬼似的一家子,根本不配当苏辞的家人。
苏辞瞬间沉默了,过了好半晌,才转换话题道:
“时间不早了,外面又冷,你赶紧回去休息,别冻着了。”
她没有回答问题,简奕却已经知道答案了。
若是真的不想家人,她不会不回答这个问题,正因为心底还有牵挂,才会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吧。
毕竟那一家子每次打电话除了要钱外,从来没有一个人真心的关心苏辞一句。
这样的家人,她不会,也不想想他们,却也无法做到心如止水的割舍掉这种畸形的亲情,这种复杂的情绪,她无法向任何人诉说,也没有人能体会她的心情。
想明白这一点,简奕心疼的无以复加,也无比后悔自己问她这样的问题,让她大半夜的心里难受。
“阿辞,以后我就是你的家人,是你最亲的亲人,我会一直陪着你,不让任何人欺负你。”
大概是觉得这个话题太沉重,简奕又换话题问她今天录制节目的事情。
得知姜雨自己作死被苏辞几人打压,又知道l主动过来示好,并有放弃姜雨的意思后,简奕冷笑出声:
“算她识趣!”
苏辞也知道他的脾气,来的急去的也急,当下又说起l想通过她打探牧朗喜好的事情。
“牧朗在圈中是有些地位,可l能在两年内把姜雨捧成二线,也算是很有能力的经纪人了,还不至于到讨好牧朗的地步。你说她这么看中牧朗,到底有什么目的?
我记得你跟牧朗是旧识,是不是牧朗的家世也不一般,难道是l从哪里听说牧朗的家世了,想通过我跟他搭上关系?”
简奕此时正捏着手机慢慢朝车子走去,身后的人捧着文件袋,不远不禁的跟在他身后。
听了苏辞的问话,简奕脚下微顿,慢悠悠的开口问:
“你是说……l想走你的路子跟牧朗搭上关系?”
苏辞听他在‘走你的路子’几个字上加重了读音,就知道他又在吃飞醋了,随即强压笑意跟他解释道:
“你抓错重点了,l只是想从我这里打探牧朗的喜好,并没有要通过我跟牧朗搭上关系的意思。只可惜,我跟牧朗并不熟悉,帮不了她。”
简奕听她这么说,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