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源达一手把着方向盘,一手握着电话,眼神落在里出外进的学生们身上,说道:
“任哥,任大哥?”
电话里立刻传来任建国的大嗓门:“哎呦,是源达啊?你和弟妹回来啦?大娘那面怎么样?”
江源达简单说了两句在都的情况,随后赶紧道谢:
“你说男男那个不省心的,还拖累子滔,咱子滔可是个品学兼优的,男男要是不惹事,子滔能……
不是,大哥,你先听我说完,真的,我们两口子真是太谢谢你和嫂子了。
是,我现在就在学校呢,我一听,都给我气的,都懵了!
好几个班级打仗,还近百人,那些臭孩子,这是要掀了房盖儿啊!
老师跟我这确认,说她大爷大娘来了,我一猜就是你们两口子,真是没轻了给你和嫂子添麻烦。
你说我家那臭丫头,还徒手抢水果刀,虎不虎?缺心眼不?啥不能过后和老师说,我听的都后怕,到现在都没缓过来。
那划到脸怎么整?那是一辈子的事儿啊!嗨!可不是咋的?
骂也不行,打也不行,大姑娘了,又不像是男孩子能给两撇子踢几脚。
行,任哥,那你那头先忙着,我就是跟你唠两句。
等晚上的,我和玉芹请你和嫂子吃饭,你别的,你这回真得听我的,玉芹特意坐大客往回来呢。
啊?真有事儿啊?那这样,明天,等你回来的。”
任建国挂了电话后,笑着摇了摇头。
吃啥饭吶?人到中年,上有老、下有小,源达几个店也扔了一个月了,这又要换季了,老人再一病,各种人情,各种事情,忙着呢。
跟他这,瞎客套啥。
真照任建国这话来了,江源达打完电话后就启动车,往地下城的方向赶路。
他手里那手机也一直没消停,不停地拨号、通话。
告诉一号店和二号店的店长都去批点等他,得着急对账,还得查看一下存货和积压的,再跟厂家沟通一下,看看是调货是货。
等把正事都通知完了,哥们大老李的电话也打进来了。
江源达笑呵呵道:
“嗯,回来了,是得聚聚啊!
呵呵,还好好玩呢,我哪有那美国时间。
那谁、老徐,徐图之,我得安排他啊,在京都那面儿,不好买票,硬卧都买不着,他现给我找的那面铁路的朋友。
我再叫上刘正刚,我老丈母娘检查那时候,他大舅哥不是那哪的主任医生嘛,一槽子会了吧,大伙一起热闹热闹。
这样,李哥,我估计得三四点钟才能倒出时间,今天正好是礼拜天,老徐和刘正刚那面倒是能有,帝豪吧,档次高点,你也给姜大哥叫去。
啥?谁、谁妈死啦?姜哥给垫的礼钱啊?是,那得多随礼,不行我明天再去看看他。
行,你先别打岔,其他见面说,总之,你俩到了先帮我张罗张罗。
陪唱的啊?那得找几个,没女的,那都不爱张嘴,让老姜张罗,哈哈!”
听起来,江源达在几个电话里,说的是轻描淡写,表现的也很从容,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连同任建国那头,那全都是人情。
到了地下城,江源达望着一堆一堆大礼拜逛街的人群,冷不丁都有些不适应了。
几个店长也早就到位,他转过老板椅,将外套随意扔在上面,刚要开口,一摆手:“稍等。”又掏裤兜里的手机。
他差点忘了,闺女还没通知呢,她妈都坐客车回来了,小祖宗晚上是不是得回家啦?是不是不能再住校了?
回家让他瞅两眼吧,一个月没见到了,他还没稀罕着呢。
爷俩对话很干脆。
江源达:“你妈回来了。”
江男:“我忙完就回家。”
“啥时候?”
“晚上。”
江源达按断,抬眼看店长:“这个月毛利润多少?”
这头江男握着手机,对面前的中年女人道:
“刘阿姨,图纸你也看到了,机器就这么大,占不了你店里多大面积。
我确实是不给你租金水电费,可你一本万利啊。
我一板照片八块,两板十五,每板给你提三块钱。
电脑、柜机、打印机、封塑机、切刀机,就是图册都是我们提供,你动动手指,不敢说每天能比你卖文具挣得多,但绝对净赚不亏。”
大学门口的文具店刘老板,迟疑着,刚要张嘴说一张最少对半,江男又接过话:
“行,咱们就签合同,不行,我再找别的家,去学府四道街找,其实那面更方便,前后左右黑大、理工、哈医大,几个大学养着那条街,文具店很多的,我只是相中你这店装修不错,再说我们一台机器成本两万多,这是实话,不可能让你动动手指拿一半儿,我们也是给厂家干活,都是学生,周末出来打工来了。”
“那厂家电话是多少?”
江男……“到时候柜机上会有号码,如果有人打听要买机器,就让打那个号。”心想:打吧,那号码是刘澈的。
合同签了,确定机器什么时候搬过来,答应连操作都教会后,江男站在大街上长舒一口气。
付俊泽拧开瓶盖递过去:“咱成本,真两万多?”
江男仰脖咕咚咚喝水,用手背擦了擦:“怎么会两万多,就看刘澈哥那面了,如果组装电脑成本控制到五千以内,砍掉一半儿、一万,不过到时候咱卖机器就卖这个数,两万。”
付俊泽瞪大眼,太暴利了吧:“一台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