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甩桥水库是个十足的野地,就像个大池塘。这儿没有什么名胜,没有什么农家乐,也有没什么修得好看的亭台楼阁,就是最原始的样子,山上而已。这样的山我看了十几年,依然看不厌——性本爱丘山。
我们就穿过了几丛竹林,走过了几户人家,越过了几块水田,就坐在了水库边上的青草地上。这个青草地不湿润,所以可以坐着,而边坐着,我就叫小杨拿出了买的零食干粮出来吃,一边吃一边看风景。
而就在我们静静看风景的时候,其实我们班的其他组很热闹。有坐机动船在湖上荡的,有埋锅搭灶搞野炊的,有扯块布围坐搞聚谈的,也有围着一座晚清的墓搞研究的。印象很深刻的一件事是,老范在划船,撑着浆感觉很熟练的样子。其时我兴致不是很高,所以并没有参与众多热闹,但这晚清墓,是不得不看的。
对于墓葬,尤其有年头,有级别的墓葬,我还是很感兴趣的。记得小的时候,学校旁边有一个姓屈的进士老爷的墓,墓两侧有两根高大的石柱隔着二十多米遥遥相对。只不过位于道路旁的这根石柱断了一大半,七八米的高度只剩不到两米。小的时候我们就经常爬在上面玩,通过下面的台座爬到柱顶上,就是“人上人”了,颇有“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感觉。
而这个墓,听说也是个进士墓。
我们去看的时候,墓周围已经围了不少人了,干劲左手搭着外套,正在观察这个墓,并指出一些字来给我们认,借着这墓给我们上课。墓碑上的字我现在已经记不得了,只记得那几个难懂的字我都不认识。我就不管字了,就爬到上面去看,墓的穹顶已经有几个大洞了,隐隐能看见水,看来这个墓应该也是残破的了。后来我高复完的那个暑假,和高四的战友们又来甩甩桥玩过一次,也再次看过了这座墓。
甩甩桥游玩的事情很多,其余已大体忘却了,只因大家拍过许多照片,所以能从照片中,大致回想当时做过的事情。照片有几张是大合照,这是全班集体在甩甩桥上拍的。前面的蹲着,后面的站着,肖文一用他带来的单反一按,我们的那一张张淌着些微汗的笑脸,就定格了。
还有一张双河派的合照。
双河之名,就是我们那个小学。前面已经说过,双河派是个松散的类似于“同乡会”的组织,而这个组织最初的建立,不过是我的一句戏言而已。因为我们这几个发小儿都在了一个班上,那我就说,那干脆咱们就叫双河派吧,大家就都赞成,双河派就这样成立了。其后和我们关系很好的如周继爽,唐建兴,廖光炎,苏志薪等,都曾加入我们的双河派,而至于其他的一些加入的人,因加入的时间不长,故而也就记不清了。
双河派还是比较可以的,在我们班的名声很响,这名声差不多就是打篮球打出来的。双河打任小,打比赛打着玩嘛。
既然大家都在这儿,那自然是要拍个合照的,所以就叫肖文一也帮我们按了一张。这张照片我至今留存着,包括后来我们在凤凰山上拍的那张。
回程的时候,已经是午后了。在阳光之下,我们又奔了回去——真的是奔,很跳脱的。跳脱得那个陡坡我们是直接走的山脊线下去,这样奔着的确好玩,显得青春而有活力。等奔到教室,一看,草草也已经来了,正在写作业。
我一般出游都会写篇游记,这次也不例外,写了篇《甩甩桥赋》,是这样的——
夫山川之美,游历之乐,实乃平生之快事。登高而立,仰青天之万重,俯田野之渺微;依谷而行,有绝崦以夹道,清溪以伴流。夫游者之乐,乐乎山水之佳丽,亦感乎视野之新奇。游乐之事,四时可为,而尤以阳春为妙,谓之“踏青”。
癸巳年二月十三,众友出游。渡沙河,过寺庙,攀峰峦之险,将临于响水滩。时近阳春,风和日丽。清爽拂面,烂漫盈鼻。奔走于坎岩陡崖之间,畅快间已至胜地。响水滩者,因甩甩桥而闻名当世。甩甩桥者,以其乃铁索横泽,或大风疾起,或人兽动作而成摇晃之势而得其名。乡人谓之“甩甩”,书亦作“摇板”。
余临桥上,环顾冈峦,因谓登峰曰:“游乐者,览物邪?怡情邪?冶性邪?”登峰者,吾弟也。登峰曰:“未尝虑及,请见教。”吾缓步长桥,上仰九天,下视茫茫,思有顷曰:“游乐者,四时之替,晨昏之变,因以览物也;兔雉之飞,鹦鸟之鸣,因以怡情也;峻岭之壮,濯水之清,因以冶性也。览物者,在于怡情;怡情者,在于冶性。以其所求不同而观之所妙亦相异也。俗人视景为景,高士览物作喻;常人以景而放松,而奇人因物而明理。视之者何,得之者何,诚赖心性耳。”登峰不言,凝眸索思。
已而彼岸,临高缓行。四围松林萧寂,间有荆草丛生。耳闻窸窣声,乃蒋女拨草而过。笑而问曰:“足下有路?”对曰:“路行足下。”其无路邪?路行足下;其有路邪?足下寻路。吾默然,思之良久。
午后已过,同游欲反。乃寻借笔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