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二挠了挠头说:“因这回的活主家要的急,我们每天晚上都多赶了会工,没给人家耽误事。人家一高兴,多给了十两银子的赏钱,我分了二两,没跟家里说。”

说完,往窗外瞅了下,见岳母正带着两个大舅嫂在厨房那边忙活。回头小心翼翼的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从里面倒出几块碎银子来:“喏,这是我这些日子攒的,除了那二两,之前得空帮另一个大户做了几件玩意得了五两,这里是六两八钱,剩下的我换成了铜钱花了。还是你收着吧,放在我身上不保险。”

玉荷有些惊讶的张大嘴巴看着自家相公,这人莫不是换了芯子?以前那脑子一直都跟榆木疙瘩似的,这会怎么突然开窍了?竟然知道攒私房了!

看到媳妇惊讶的神情,张二挠挠后脑勺:“我以前一直混账,只知道听爹娘的话,让你受了委屈不说,还害死了咱们的儿子,你放心,以后我再不会像之前那么傻了,我定会护着你们娘俩,不让你们再受委屈。”

说完,也不再看媳妇,转头见闺女自己乖乖的躺在那里,也不哭闹,两只小手挥来挥去跟在打拳似的。白嫩的小脸上,一双黑黑的眼睛咕噜咕噜的转着,看着就讨人喜欢。

张二忍不住伸手捏了捏闺女的脸蛋,成功的惹来三月一个不善的眼刀,嘴里啊啊的抗议着,就算是亲爹,也不能这样□□我的小脸啊!

见闺女不乐意了,张二不好意思的挠挠后脑勺。玉荷没好气的白他一眼,伸手把三月抱了起来:“三月乖,是不是爹爹弄疼你了,娘给你吹吹。”说着就朝三月的脸颊上轻轻的吹了两口。

张二在一旁看着媳妇和闺女其乐融融的样子,很是羡慕。似是察觉到了他的心事,玉荷跟三月嘀咕道:“好闺女,咱们不跟你爹这个大老粗一般见识。谁让他是你的亲爹呢,来,找爹爹抱抱。”

猝不及防的被塞了个软软的襁褓在怀里,张二身子一下子僵硬了许多,下意识的就伸手抱住了那个小小的襁褓。

天气渐热,三月身上就穿了件细棉的小衫,外面用一件光滑的绸布襁褓包着。虽然对这人刚才捏自己的事有些耿耿于怀,但是毕竟是这个身体的亲爹,三月决定还是要跟亲爹搞好关系,于是便咧开嘴漏出了那粉红色的无齿的牙床。

张二抱着女儿充满奶香味的热乎乎的身子,看着她懵懂的笑脸,想到梦里发生的一切,暗自发誓绝对不会让那些事情发生。

虽然不知道自家男人究竟是受了什么刺激才突然变了性子,但是对于玉荷来说,这总算是一个好现象。她把那六两银子收了起来,剩下的依旧让张二自己收着:“你一个大男人,手里总是一分钱没有也不像话,这些你收着,万一有个人情往来的也好说话。”

要是换做以前的张二肯定会说用不着,但是自从做了那个奇怪的梦之后,张二似乎是开了窍,与人情世事上老练了许多。他笑着把银子收了起来:“你说的也对,手里没钱有时候还真有些尴尬,那我就拿着了。你放心,我绝对不乱花。”

听了这话,三月心想自家这个老爹还是很有钱途的,于是就拼命的点着头同时咿咿呀呀的表示赞同,意在让老爹将这种精神发扬光大再接再厉。

见她这样,玉荷笑着说:“你瞧,咱闺女都点头支持你呢。”

没一会,听到消息的三月外公吧嗒吧嗒的从外头回来了。林父看着文弱,却是一个打猎的好手,当初分家的时候不过分了三间土坯房和四亩来地。如今,却有五十多亩地并三亩多藕田,都是前些年靠他打猎攒下的家业。如今两个儿子俱都成家有了自己的差事,家里也宽裕了很多,地都已经租给了旁人耕种。只是林父素来是个闲不住的性子,每日吃了早饭必要去自家地头溜达一番的,还有三房的百十亩地,俱是他一人料理,算起来也不是什么轻省的活计。

好在林父体格不错,并不觉得劳累,反而十分有精神头。

见岳父回来了,张二连忙把闺女递给媳妇,然后转身迎了出去。

林父和林母一样,对这个女婿都有些许的不满,但是做岳父岳母的跟做公婆的就不一样。心里再不满,为了女儿能好过一些,他们都会小心翼翼的把这份不满收在心底,尽量不表现出来。

三月的两个舅舅都在县里做工,一时不能回来,于是中午,张二就和岳父大人痛饮了一番。

喝的醉醺醺的,又在三月娘俩住的屋子里歇了个午觉,直待日头偏西了,张二才拎着岳母大人给的两包点心和十个咸鸭蛋回了家。

李氏见二儿子醉醺醺的一个人回来了,有些不满的皱眉骂道:“不是让你去接她们娘俩吗,怎么就你自己回来了?”

张二在林家压根就没说过要让三月娘俩回来的事,这会听了亲娘的话,也只叹道:“我丈母娘说了,玉荷前年伤了身子,这回必定要做满双月子才能下床的。还说知道娘亲劳累,怕她们回来给你添乱,就让她在娘家多待些日子再回来。至于端午节,又不用上贡什么的,到时候那边包了粽子定会挑好的送过来一些。”

李氏想到厨房里泡好的那一大盆糯米,气的火冒三丈,她以为老二肯定能把那娘俩接回来的,因此早上等二儿子走了就把糯米给泡上了,谁能想到这个木头竟然自己回来了!那么多糯米,就老大家那个笨手笨脚的得包到什么时候?

不行,一定得让那个贱蹄子赶紧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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