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到了三月小宝宝的百岁了,李氏压根就没想着这事,在她心目中一个丫头片子过什么百岁啊。但是林母提前好几天就让次子送来一些瓜菜,顺便说了一下一家子要来给外孙女过百岁的事。
送走林二舅,李氏就跟自家老头子嘀咕:“一个小丫头片子过什么百岁,不是白瞎东西么!就她们娘俩事多,那会子大妮连周岁也没这么大阵仗!”
张老头子吐出一口烟圈,皱着眉道:“行了,你少说两句。这些年大家日子好过了,但凡是要点脸面的,哪有不给外甥们过百岁的?就是家底子不厚的,至少也给做身新衣裳。像老大媳妇娘家那样抠唆的,也是少见!这回林家要来你可不许小里小气的让人笑话。到时候让老二去镇上买几样卤味熟食回来,再杀只鸡。再顺道让老三请天假回来帮忙待客。”
一听还要喊儿子回来,李氏顿时不乐意了:“一个丫头片子过百岁,用的着把老三叫回来。他还要读书呢!”
张老头沉声道:“读书也不差这一天半天的,你没听孩她二舅说到时候他家大爷两口子也来吗?人家现在可是里长,以后老三要考童生秀才都少不了找人家帮忙,好容易有这机会认识一番,怎的就分不出轻重来呢?”
李氏想了想,好像是这个理,才笑着说:“那行,正好明儿老大要去镇上做活,我让他早走一步去告诉老三一声。”
当天晚上,李氏在饭桌上说了这事,并嘱咐长子说:“你明天早走半个时辰,给老三带个话顺带。正巧他前天让人捎话说手里的钱花完了,再给他带两钱银子。”
闻言,张大皱着眉头说:“他走的时候不是带了一两银子吗?书院的伙食费已经交过了的,这才几天功夫就花完了?这也花钱也太快了点!”
李氏不乐意的回道:“笔墨不费银子吗?老三在书院里跟同学夫子之间必定还有些人情往来,在外头又不比在家里哪哪都要花钱,你以为跟你似的吃住都在家里?”
张大是个直脾气的,当下就回道:“娘,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吃住在家里怎么了?合着我每月挣的银子都是白交的?”
眼看李氏就要动怒,张二忙拉住大哥,劝道:“行了大哥,咱娘也不是那意思。镇上书院里那些学子多是些家境好的,老三那脾气又不是个爱占人便宜的,人情往来也是没法子的事。咱们家好不容易出这么个读书的,一大家子还指望他光宗耀祖呢。再者他是弟弟,就是多花几个钱,咱们当哥哥的还能跟他计较这些不成?”
听了这话,张老爷子点头道:“对,老二这话说的很是,都是一家人不用计较那么多。行了,吃饭吧。”
张大无奈的瞅了一眼张二,这个老二真是没脑子,他把老三当亲兄弟,人家老三可未必把他这个二哥放在眼里。接着,他又扫了一眼玉荷,心想这两口子真不愧是一对,都是一样的傻子,竟然真把全部挣来的银子都交到了家里头。哼,他们愿意犯傻无偿供着老三那个白眼狼读书,自己可不会那样!
而他眼里的大傻子二弟在晚饭过后回到自己屋里之后,却是掏出了两块碎金递给媳妇:“我前些日子挣的五十两银子,特意去换成了金子,你收好了。”
正在吃奶的三月一听金子,眼睛立马就亮了起来,小手一探非常灵敏的掏了一块握在手里细细打量。
玉荷被突然冒出来的金子震惊了一下,都没顾得上欣赏闺女的精彩演出。她见女儿吃饱了把衣襟拢好,正色问道:“你从哪挣的这么多银子?”
张二憨笑一声:“我前阵子不是县城一个大户人家给人打了许久的家具吗?他们打家具剩下了许多好木头的边角料,我找了管事的花银子买了下来。然后抽空雕了些小物件,正巧一个老主顾想要几件精巧的木器送礼,我就带着过去,他看了后花五十两银子全都买下来了。”
玉荷想到这人前阵子带回来一把黄杨木雕的梳子和一根簪子给她,说是用废料雕的,手艺确实比以前精巧了许多。于是拔下头上的簪子,摩挲着上头的荷花道:“你这手艺确实精巧了许多,瞧着都有几分江南那边的风味了,咱这边可没有这样的师傅,你这是跟谁学的啊?”
张二摸摸下巴,总不能说是在梦里学的吧?于是就扯道:“以前我那东家不是有个南边来的老匠人吗?他看我顺眼特意指点了我一番,我也就是学了个皮毛而已。”
玉荷笑道:“皮毛已经如此精致了,要是能再多学一些,你这手艺定会有大长进的。”
张二挠挠头:“唉,人家做完那个活就回江南了,这辈子怕是再也见不着免了。能学这两手已经是大造化了。”
玉荷点点头:“这倒是真的,不过就算是你手艺进步颇大,想要挣五十两银子也不是容易的事,你到底做了多少小物件?”
张二叹道:“其实也没做多少,我在那白天还要上工,也就早晚抽空做一点。一个月就做了四五件而已,这也是赶巧碰到了大主顾一下全买了去,要是放在木器行里怎么也得卖上三五个月才能卖完。再有,人家也不全是相中了我的手艺,主要还是木头好,其中还有两件紫檀的。对了,有件事我跟你说了你可别生气。”
玉荷飞他一眼:“说!”
声音陡然有些拔高,连在一旁抱着金子玩的三月都给吓了一跳,她看到娘亲不善的脸色,再看看自家老爹一脸心虚的样子,以为他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