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师父!”荀谋这才彬彬有礼的坐下了,一边故作镇定的寒暄道,“师父您看的这是什么书?”
周仲望放下手中的茶杯,轻轻咳了一声,“没什么,这是圣上往年写的文章,闲来看看!怎么?你也好久没来看为师了,今日来,不会就是为了说这些吧?”
荀谋此时眼圈泛红,站起身走到堂中央,一甩衣袖纳头便拜,边涕泪横流边道:“师父,快救救徒儿吧!快救救我吧!”
周仲望厉色道:“什么事说吧?”
“师父您要是再不救我,只怕徒儿就此辜负您一世英名,徒儿多年之努力,也将付之东流啊!”荀谋声泪俱下,哭得不能自已。
周仲望深吸一口气,微闭双眼,许久才吐出一句:“好啦,哭什么!”
荀谋这才止住了抽泣,哽咽了一下,道:“师父,您有所不知……”
“好了,别说了!”周仲望睁开双眼,不耐烦的看了一眼荀谋,“为师知道你的意思!这件事,为师也帮不了你。”
“这……”荀谋愣了一下,“怎么会,这件事只有您出面,皇上才会听您的啊!”
“哎……”周仲望长叹一声,“皇上要是想选为师,当初早就让为师挂帅了,何至今日!为师已经是半截黄土埋至腰身的人了,现在圣上想的就是培植新人了,你让为师现在再去向皇上请缨,要是再被驳回,你让为师这老脸可往哪里搁啊!”周仲望说到最后不禁皱起眉头,有些后悔之前主动请缨的事情了,想想现在自己年纪也大了,还是好好在家安享晚年。
荀谋一脸迷茫的望着师父,半晌说不上话来,想了许久才涌出一句话来,“可师父,要是如此,弟子就真的永无翻身之日啦!”
“为师从小将你带大,现在你也能独当一面了,很多事,还是由你自己做决定吧!为师也是时候退出朝堂了!”周仲望说得情起,眼圈也泛红起来,“现在为师都有些后悔,当初是不是也该向你徐师伯那样退隐江湖了!哎……”
荀谋见师父垂头丧气,心知上次皇上没有对他委以重任,至今还耿耿于怀,自己师父是个爱面子的人,这件事估计对他的情绪影响不小,“师父,您有所不知,您还记得陆佐吗?”
“陆佐?”周仲望思忖片刻继续道,“当然记得,他是你师伯的徒弟不是,上次在苦集寺还跟你比武来着!怎么?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荀谋焦急道:“师父,您这接个月深居简出哪里知道,他没死,还活着,今天还进宫面见圣上了!”
“什么?”周仲望也着实惊吓到,站起身质问,“圣上怎么会召见他?”
荀谋站起身,走到师父的跟前,请他先坐回去,然后在师父的耳边耳语了几句。周仲望脸色大变,惊讶的问:“当真!”
“千真万确!”
周仲望听罢,倒吸了一口凉气,陆佐又重新出现,并且得到皇帝的接见,这可不是什么好事,至少对自己的徒弟而言不是什么好事,陆佐回来和什么人为敌,自己都可以不管不问,但唯独对自己这个视如己出的爱徒而言,绝对不能视而不见。周仲望继续问:“陆佐此番再次出现,难道就是为了鄯州一事?”
“没错,徒儿有种预感,他就是冲着我来的!”
“为师也纳闷呢!上一次他的忽然出现,就让为师倍感困惑,从始至终,为师都觉得他的出现总带着一股神秘感,而且每次都让人感觉他似乎没那么简单?”周仲望又陷入了无尽的沉思,又重新想了一遍所有关于陆佐事情,“谋儿,你有没有觉得……”
周仲望欲言又止,那种感觉似乎又说不上来。荀谋见师父沉默不语,便好奇地问:“觉得什么?”
“为师也说不上来……”周仲望凭借自己数十年的经验,忽然想起来,“你会不会觉得,每次陆佐出现的时候,都会让人有一种不安感!”
荀谋的这种感觉似乎被师父一语道破,很是赞同的点头,道:“没错没错,就是这种感觉,这次陆佐死而复生,再次出现,让徒儿更加不安!他这次又出现得如此突然,简直让人猝不及防啊!”
“哦?这怎么可能?”周仲望惊讶不已地看着荀谋,“难道你们就没有一点察觉吗?”
“徒儿也纳闷儿呢?”荀谋啧啧两声,“本来听说他的住所着火了,连人一块烧成焦尸了,没想到今天又出现在了皇宫内!”
周仲望听到这里,心下也开始狐疑,不禁又重新问了一句,道:“你确定是他?”
“这个绝对错不了,肯定是他了!”
“看来陆佐这次真的是来者不善呐!”
“没错!”荀谋也恍然大悟,“而且陆佐肯定有高人襄助,否则一个在牢里就剩一口气的人,怎么可能又恢复如初。他在牢里的时候,徒弟都已经把他的手筋脚筋都挑断了,一个正常人如何还能活下来?”
“什么?”周仲望听罢,又拍案而起,“你怎么能把人家的手筋和脚筋挑断?”
荀谋看到师父如此生气,“噗通”一声,又重新跪倒在地,“师父息怒,徒儿这也是为了除却后患不是!”
周仲望有些不屑的摇摇头,“你呀你!陆佐是你师伯的关门弟子,也是你的同门师兄,你要是真这样将他杀了,为师怎么对得起你师伯,怎么对得起你师祖呢?他既然已经入狱,自然有圣上裁度,你又何必掺和。”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徒儿只是怕……”
“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