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佐见老潘发问,便凝眉思忖着,隐约总有一种不祥之感,前几日派人来刺探,说明对方已经有所怀疑,今夜刺杀未遂,可以看得出来,表明就是冲着自己而来,今夜黑衣人逃离不久,见殷季没有追击,便率人又冲进来,这分明是想用调虎离山之计,这么着急除掉自己,一定是荀谋已经有所戒备,不对!今晚他们肯定还不会善罢甘休的。陆佐于是吩咐道:“老潘,这些尸体你们处理一下,留下两具放在我的床上!”
老潘和殷季听罢,下巴都快吓掉了,“啊?老爷这……这你们还怎么睡?”
“不要声张,今晚我和陶潜是不能睡了,我们等下去‘杏花酒楼’休息下,你们谁也不能声张,这边一旦发生什么事情,你马上去‘杏花酒楼’告诉我,记住了吗?”
老潘欠身答应,便没再继续追问。
杏花酒楼灯火通明,还未打烊。两个店伙计还在打着哈欠,似睡非睡的坐在柜台前。陆佐带着殷季来到柜台前,刚想开口,那伙计下意识的睁开眼看着陆佐,打着精神道:“这位官人,楼上还有客房,需要就给您安排下!”
殷季突然闪到陆佐身前,玩笑道:“不认得小爷我啦?”
那伙计如梦初醒,“哦,原来是您啊!那您就是陶先生了吧!”伙计见四下没什么人又低声说着,“王爷已经吩咐过了,您二位房间随便挑,前几日多有得罪了!”
另外一个伙计也赶紧站起身施礼,“二位这么晚还来酒楼,是要找王爷么?”
陆佐赔笑道:“没什么,家里府门关上了,下人睡得太深叫不到人开门,所以过来找个房间坐坐。”
“好说好说!要什么样的房间尽管吩咐?我带二位上楼!”伙计笑道。
“素雅一点就可以了!对了,待会我府上的下人要是来找我,麻烦两位伙计帮忙带一下。”
伙计果然给陆佐安排了一间素雅宽敞的房间,伙计又重新烧了一壶茶水放在房间中央的圆桌上,然后才告辞退下。
陆佐见殷季这孩子打哈欠犯困,于是道:“潜儿,你先去睡觉吧!”
殷季强忍睡意,晃了一下脑袋,想让自己清醒一点,接着笑道:“师父我不困,您不是说今晚有危险吗!我要保护您!”
陆佐听罢摇头叹息道:“哎!要不是手筋脚筋被荀谋挑断,以致武功尽失,现在应该是为师保护你才对呢!可惜为师习武练艺二十载,白白就这么被荀谋给废掉了,害得如今手不能提肩不能扛!”
殷季见师父情绪少有的激动,于是安慰道:“所以我们一定要搬到太子,杀了荀谋,为师父报仇。”
陆佐沉默了,那是在回忆?还是沉思?或者是在策划?殷季又看不出师父的心事了,只觉得那种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
西宁街外传来了四更锣响,陆佐杯中的茶也已经凉了,殷季坐在陆佐身旁,正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忽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殷季也被瞬间惊醒,和师父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把目光投向房门。
门被敲响了,同时传来伙计的声音,“陶先生,您府上管家来了!”
殷季原本紧绷的神经这才松了一下,陆佐示意殷季去开门,果然伙计旁边站着一个灰头土脸的老潘。
陆佐见他这般失魂落魄的模样,也不禁站起身问:“老潘怎么了?家里出什么事了!”
老潘明显惊魂未定,而且已经汗湿全身,他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咽了一下口水,哑着嗓子道:“出……出事儿啦!着……”
陆佐见他嗓子嘶哑,口干舌燥,赶忙递了一杯水给老潘。老潘咕嘟一声咽下去之后,清了清嗓门,道:“着火啦!”
殷季和陆佐异口同声问:“哪里着火了?”
老潘气愤而又无奈的两手一拍大腿,“哎哟,还能是哪里,咱们府上着火啦!柴房和主屋都烧着啦,现在那边邻里邻居正帮忙救火哩!”
陆佐听罢,阴沉着脸,坐会凳子上,“如此赶尽杀绝,他果然是知道了。”
老潘三人也不懂他在说什么,老潘已经气得青筋暴跳,道:“也不知道是哪个挨千刀的这般惨绝人寰,刺杀不成就放火。还好老天有眼,老爷您先见之明来这边住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啊!”
殷季更是一拍桌子,“太过分了,师父要不我这就去找把这些人揪出来?”
“不必!”陆佐一扬手,脸上露出狡狯的微笑,“明天为师就要让他们大吃一惊!”
笼罩在黑夜中的太子府,院子内外寂静一片,听不到任何蝉鸣虫叫,只能听到书房内来回的踱步声。书房内荀昱父子还有徐秉德三个人喝了几杯茶之后,格外精神,索性都不睡觉,在太子的书房内等消息。太子刘衍则早早的回屋睡觉了,说是有什么消息就派人来转告一声。
此时的夏夜与白天想比,书房内闷热异常,荀谋干脆把书房的门敞开着,这样院子里还能有些凉风透过。徐秉德见荀谋如此焦灼,于是放下手中茶杯,嘴角颇不耐烦地道:“荀将军稍安勿躁,现在才到五更,想必没那么快。”
忽然一阵匆忙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身着黑衣的邓灼大踏步迈入书房,见三个大人都在,正准备抱拳施礼的时候,荀谋已经迫不及待的问:“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邓灼谄媚一笑,“已经妥了!”
荀昱和徐秉德也不约而同的站起来,走到荀谋身后,也围在邓灼问:“可问清楚了?陶府的主人是不是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