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阶下的老者名叫周仲望,摇着头,手指着和尚, “故知禅师遇见故知却不认老夫这个故知!”说毕抱拳呵呵一笑,“徐离师兄进来可好啊?”
“施主请借一步禅房说话,免得打扰其他香客!”故知禅师还礼道。
故知禅师的禅房,布局格外的素静淡雅,除了多宝阁上的几座木雕佛像,就没什么其他的装饰了。
周仲望于禅房坐定之后,便先向故知禅师介绍他身后站着的年轻人,“今日来呢,主要有两件事。一来你我好久不见,故而特地来拜会师兄的。这二呢是来给师兄介绍一个人,这就是老弟要给你引荐的奇才,当朝卫国公的长子荀谋!”
荀谋昂扬着头,眼角余光见禅师向自己施礼,便也点头示意。
“荀谋!早有耳闻,听说这位小少年力大无比,勇武过人!”故知禅师还是客气的笑了笑,可谁也不知故知禅师之所以说这番话是为了引出另一个人。
荀谋呵呵一笑,“名师出高徒,是我家师傅教得好!”
“师兄,当年你我都乃不世之英雄,可如今已是后生的天下了!”周仲望仰天长叹,“好在我这余生有这样一个徒弟,可将毕生所学传授于他,待南域之乱平定,老弟也可以与兄放心的一同退隐深山了!”
“只怕树欲静而风不止啊!当年的不可一世,如今的天下第一,在别人嘴里,也不过是一句闲话而已!”
“此言差矣!老兄当年的你我,是难分高下,但如今我的徒弟可是天下第一啊!不管如何,老弟也算是后继有人了!”周仲望说毕哈哈大笑,甚是得意。
“既然老弟你有这样一位天下第一的徒弟,那怎么南域祸乱,北边侵扰,西蛮未定?”故知禅师抚须微笑。
周仲望身侧的荀谋气得咬牙切齿,正欲反驳,周仲望抢先说话,“如今大汉虽然天下太平,但是北边游民难以预料,西蛮方平,南域又乱,就算小徒荀谋有天纵之才,也分身乏术啊!”
“说的正是,荀谋虽然是后辈中的翘楚,可在下也有一个徒弟,不敢说是天下第一,却也是人中龙凤。”
周仲望脸露诧异之色,忙问:“哦?哪位?可否引荐?”
荀谋在一旁心中不屑,连连摇头。故知禅师招手让小沙弥前去叫唤。
须臾,小沙弥身后引着两个后生,一个身形瘦削的是陆佐,后一个身强体壮的是陆仁襄。二人一进屋内,先是向故知禅师双手合十施礼,又向旁边坐着的周仲望作揖。
故知禅师伸手指着堂下的陆佐,笑道:“这位就是老衲的徒弟,姓陆名佐,表字公辅。”故知禅师使了使眼色示意陆佐,“佐儿,还不快快见过周仲望,周老元帅!说来他还是你的师叔呢!”
“晚生陆佐,见过师叔!”说毕就要下跪施礼。
周仲望赶忙上前扶起陆佐,仔细的上下打量着陆佐,想看看这少年到底有何不同凡响之处,竟然会让久已远离朝堂的徐离收他为徒弟的!周仲望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身形瘦削、弱不禁风的后生,再看时陆佐面色粉白,竟像是官宦人家,可这眉宇间英气逼人,手指粗壮,再细细思量竟然又猜不出他是何出身!不觉呆住须臾,俄而才茫然的看着故知禅师问道:“师兄,怎么从没听你说起过,你有这么一个徒弟?”
陆佐身后的陆仁襄也是丈二和尚,思索良久,这到底是早已预谋,还是恰巧,别说是周老元帅不知道,就连陆仁襄也被蒙在鼓里,想着哥哥平日在陆家庄都是跟自己一起躬耕读书,虽然有时在乡里见他神出鬼没的,但也没发现什么不对之处,而且故知禅师远在京城郊外的破寺庙,两处地方差之千里,哥哥他哪里来的什么师傅啊?难道哥哥有什么事瞒着自己不成?陆仁襄心下越想,眉头皱的越紧!
故知禅师抚须笑道:“陆佐是我的关门弟子,老衲从未说起,也没必要对你说起!”
荀谋早已按耐不住,嘴角微扬,“既然这位陆兄是师伯的徒弟,小侄的师傅又和师伯师出同门,皆是鬼谷一门。如此算来,陆兄也算是在下的师兄。今日师侄冒昧,愿意跟陆兄比划比划,还请师伯切莫推辞!”
“哪里!哪里!荀将军少年英雄,早有耳闻!公辅不过一介草民,哪里敢与日月争辉!”陆佐面色谦让。
荀谋冷“哼”微笑,“陆兄这是看不起在下吗?”
周仲望见徒弟今日说话,已经算是客气了,想来这陆佐应该也有些许能耐,否则徐离怎么会收他为徒,“既然如此,贤侄可否与小徒比试比试?”
陆佐看了看故知禅师,见师父微笑着点点头,这才说道:“怎么比?”
荀谋目光如铁的看了一眼周仲望,接着道:“当然是文比思辨,武比骑射。”
陆佐欣然称好,周仲望心中好奇眼前这个敢与荀谋比试的少年,而故知禅师却很期待蛰居二十年的陆家后世,能否匹敌当世无双的才俊。堂下陆佐身旁的陆仁襄却为兄长着急,心知哥哥比文兴许还有胜算,可是兄长自幼未曾学过拳脚,怎么与身经百战的荀谋比武。不过再转念一想,兄长不知何时拜在故知禅师的门下,看来他还有很多事情瞒着自己,兴许路二叔、秦三叔也指点过他呢!不及多想,早已经为哥哥急得一身冷汗。
“怎么比?”
陆佐语音方落,院子里就有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那瘦小的沙弥气喘吁吁地跑进禅房。
小沙弥上气不接下的禀告道:“